放下手中的折子,雍正的眉头蹙起,“叫他们回去吧,日后不必来请安了。”
“是。”
苏培盛领命,但言语中流露出的一丝遗憾还是被雍正敏锐的捕捉到了,望着他的背影,雍正抿了抿唇,这老小子是收了多少好处?
“两位阿哥的孝心皇上收到了,不过此刻皇上政务繁忙,没时间接见两位阿哥,您二位先回去吧。”
苏培盛说得委婉,弘历和弘昼对视一眼,果然如此,两人也没多失落,按照之前说好的,两人往门前一跪。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在门口给皇阿玛请个安吧。”
苏培盛来不及阻止,这事也不好阻止,就见两人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然后齐声叫到:“四阿哥弘历(五阿哥弘昼),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那是实打实的用力啊,苏培盛看到弘历额头上的红痕都忍不住有一丝心疼了,见殿中皇上毫无反应,只能无奈的将两人扶起。
“两位阿哥有心了。”
“身为人子,我们不过是做些应该做的。”
弘历笑得很温和,但苏培盛偏偏从他的笑脸中瞧出了三分失落和伤怀,联想到皇上对他的态度和园子里见人下菜的宫人们,脑子一抽,就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装满银两的荷包塞进了弘历的手中。
“苏公公……”弘历有些惊讶的抬头,看向他。
反应过来自已干了什么的苏培盛,脸皮一抽,努力保持着平静,劝慰道:“皇上事务繁忙,没空接见二位阿哥,为免园子里的下人冲撞,这点银子您收好,总有能使到的地方。”
不是,我到底在说什么?干什么啊?给皇子塞银子?是我该干的事吗?
苏培盛面上古波不惊,内心却早已哀嚎了千万遍,懊恼自已失了分寸。
“多谢苏公公。”
弘历的眼中满是感激和动容,冲着苏培盛恭敬的行了一礼,将他赠与的荷包塞进袖子里,最后看了他一眼,才拉着弘昼离开。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苏培盛忍不住感慨,倒不是后悔,能帮到一点四阿哥,四阿哥还这么感念他的帮助,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只不过可惜,这样出众的阿哥却不得皇上喜欢。
“苏培盛,滚进来。”
殿中突然传来雍正的冷呵,苏培盛心头一跳,暗叫不好,连忙躬身卑微的走进去。
“皇上,奴才在。”
“你这是听谁说了什么?还是收了多少的好处?”
雍正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培盛,这个跟了自已几十年的奴才,素来是以他的意见为主的。以往知晓他对弘历的态度,向来是能避则避的。
今日处处是反常,让雍正难免起了疑心。莫不是苏培盛有了外心?可这也说不通啊,还是说那两个不重视的阿哥给了他多大的好处?背后还有旁人?
闻言,跪在地上的苏培盛一头冷汗,惶恐的同时还有些尴尬,怎么说呢,说他是个眼光极高的颜狗吗?还是能说他一点好处没收,反而贴出去不少银子吗?
御前大太监补贴不受宠的皇子,这话说出去,谁能信了?说不定都得当他疯了。
心念一转,苏培盛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又显出了三分犹豫温吞。“回皇上,奴才有罪!实在是今日猛然见到四阿哥的长相,一时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