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隐忍和智全部消失,少年死死盯着她,眼底的猩红浓得骇人,嗓音咬牙切齿。
“你劝我去京城科考,就是为了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吗。”
“他究竟哪里像个男人。”
“连他都可以当你丈夫,我不行吗。”
“你不是说过喜欢我吗。”
他声音越来越崩溃,整个人也处在极度的愤怒中,像是野兽濒死的低吼。
过度的愤怒让少年身体紧绷成一根弦,死死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不放,只想听冷确的回答。
冷确实在没想过谢箴见到了京城的花花世界居然还会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让谢箴看她,无论是谁当她丈夫都好,唯独不能被谢箴看到。
他一定会厌恶真实的她。
过于强烈的心暗示让她身体在颤抖,雪白肤肉因为刺激变得通红,冷确没办法解释只能拼命摇头。
“反、反正你就是不行。”
“谁都能看我,只有你不能看。”
“求求你了快走吧。”
这番真心话彻底惹怒了情绪崩溃的少年,他再也忍受不了,俊美的脸上痛苦万分,死死盯着她。
“冷确,这个骗子!”
少女眼睛睁大,被大手骤然抱起就要将她强行拖走,她拼命挣扎想逃跑,慌乱间腰侧系带却不小心勾到旁边椅子背。
刺啦一凉,软弹的雪白蜜桃猝不及防暴露在空气中一大半,过分的靡丽甚至让彻底失去智中的少年都不动了。
一切愤怒戛然而止。
谢箴愣愣的看着,俊秀的脸肉眼可见的爆红。
冷确也傻了。
等她反应过来顿时羞耻的快疯了,这下再也受不了,提起裙子捂住脸落荒而逃,狼狈的跑回里屋。
谢箴没拦着,也没再追过来。
门砰地关上,屋内丈夫像睡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的。
冷确哭着跌坐在房间地上,捂着脸心想完了。
全完了,谢箴看到了她后面那么恶心的地方。
冷确不知道自己哪里不一样,但万一就是那里不一样呢,谢箴刚才忽然不动一定是被恶心坏了。
她不是个正常人。
年少时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碾碎,冷确失去了对她最好的人,缩在地上哭了好久,当天就这么呆呆的躺在地上睡着了。
次日清早,熟悉的咳嗽声再次将冷确吵醒。
冷确昨晚是哭着睡的,眼尾有点红,她下意识举起一只手想遮住脸上的风,紧接着后知后觉发现屋内很温暖。
她呆呆仰头,破烂漏风的屋顶不知何时被人补上了。
补的很干净整齐,边缘一丝不苟,一丁点风都不会漏。
是谢箴的手笔。
冷确懵了,谢箴不是生气走了吗,为什么要帮她补房顶。
昨晚他没走吗?该不会一直待在房顶吧。
冷确忽然起身冲向屋外,入目却是一片空荡的房檐。
是了,谢箴看见了那样不堪的一幕怎么还会喜欢她呢,房顶一定是他之前补的,所以她回来时丈夫才会那么暴怒,只是她当时没注意罢了。
冷确叹了口气,魂不守舍的去厨房给丈夫做饭,却在碗边看到几大包药材。
应该是谢箴昨晚带给她的。
冷确神情恍惚,以前谢箴总给她买些好吃的,当初家里穷苦,难得有点鸡蛋还要紧着弟弟吃,冷确顿顿吃不上饱饭还得干活,一直都是谢箴偷偷给她带来自己做的肉食鸡蛋豆浆,偷着帮她洗衣服劈柴,给她养得白白净净。
想到谢箴那么讨厌她丈夫,然而怕她为难还是给带了药,冷确捂着脸再也控制不住的崩溃了。
她难受的将药煎好,端给丈夫,然后擦干眼泪去卖豆腐。
今天冷确情绪很低落,卖豆腐时一直低着头,面罩也拉的高高的看不清神情,有些麻木的一块一块递着。
客人一如既往的围满了小小的摊位。
豆腐很快就见底了,以往这时候冷确都很开心要下班了,这会她却没什么表情的递过去。
包好的豆腐被一只玉白的手接过。
冷确一怔,然后抬头。
入目就是穿着绣银丝白衫的俊美少年,他黑发高束,腰带镶着一颗颗宝石,修长身躯犹如鹤立鸡群,耀眼的像天上星。
谢箴接过豆腐,将钱递给她。
他袖口有些长,凉凉的覆在冷确手腕上,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给她一个沉甸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