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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2页）

“我活该？”贺延小声复述着。

他再也忍不住痛苦地呜咽，像一头无家可归的小狗，眼角沁出一滴泪，惊呼失神地呢喃着：“是我活该…清梨，你究竟在哪呀，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把你弄丢了。”

泪水直直打在怀里的画册上，落在画上的女人脸上，逐渐模糊了贺延的视线。

这两年里，他对于宋清梨的相貌越来越模糊。他只能一刻不停地用画笔一点点跟着记忆将那张脸画下来。

可每一次，每一次，在那张画完成的那一刻，它都会在空气中彻底消散，就和两年前的宋清梨一样，彻底在他眼前消散。

贺延无助地用手一点点摩挲着画纸上的轮廓，想要把那张脸深深地刻在脑海里，却只能无能为力地任由记忆随着岁月消散。

他看着画纸上已经快要辨不清长相的女人，脸上的神色沉默又悲哀，缓了许久，才传出一道破碎的声音：“清梨，你就这么恨我吗？”

恨到都不愿意让我记住你…

可他怎么舍得忘呢…如果他忘了，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人…记得宋清梨了。

贺延抬手猛地擦了下眼泪，再次振作起来，拿着画架坐到了阳台上。

在春末暖阳的沐浴下，凭借着记忆中的影子，他固执地和天道作对，妄图把脑海中的模糊一点点打碎。

耗尽了一整个上午，数不清已经是第多少幅画作终于完成，贺延习以为常地看着那画像像从前一样再次顺着阳光消散。

他刚打算提笔再次开始，心里却突然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指引着他朝着对面的宿舍楼下看去。

一抹熟悉的身影突然撞进视线，贺延睁大双眼，连画笔什么时候掉在地上都未察觉。

意识到那是谁，他再也镇静不了，转身焦急地飞快朝楼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