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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注2：六亲指父、母、兄、弟、妻、子。

注3：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为“十二地支”。

注4：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十天干”。

下章具体解释各组责任与特点。

偷听

周平不知已在局中，按照司棋指的路线买了银耳。

回去路过许多小吃摊，想起早上赵允让多吃了两块糖糕，把自己的份额都抢去了，心有不甘，就买了三块，两块在路上吃了，剩下那一块实在吃不下，就收起来打算留着下午吃。

走到一个小巷子，忽然窜出一个人影，周平条件反射地以为是歹人，摸上刀柄。

“小瓶子，嘘，是我。”

周平好后悔——刚才应该直接拔刀子砍过去的。

现在失手误伤的借口没有了，周平只好讪讪地扮演乖侄子的角色。

唤道：“张叔父。”

张环从城门处赶来，绕了王府转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突破口。他曾试着翻进后院，下一秒就感到了之前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恐怖阴森，只好落荒而逃。幸运的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没有追出来。

一个找上张环跑遍了小半个汴京，饶是他轻功高强也有点吃不消，雪白的袍子沾了不少尘土，看着灰扑扑的，让他像个落魄书生。

周平略带着幸灾乐祸的心情打量着张狐狸，心里想象他被人踢下马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画面，浑身都舒畅起来。

“别发呆了，你小命不保，还有时间神游？！”张环急道。

——你全家都小命不保！

周平暗骂一声，反正张狐狸全家就他一只，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

不过，周平见张环的神色不似作假，稍稍正色问道：“出什么事了？”

张环把周密的想法说了，周平完全愣住：“是间谍组织吗？”

——就像天朝的国安局、山姆大叔的fbi那样？

周平脑子里开始回放各种好莱坞动作片，情不自禁，心向往之。

但梦想就是脱离现实的，他也知道哪些漂亮华丽的出场背后会有怎样的艰辛。

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出于长辈的责任，张环警告道：“我以前在道上混的时候听说过这样的组织，在饥荒、天灾处收容幼儿，相貌出色的，训作歌女娈童，刺探情报；剩下哪些给一点干粮，扔进满是野兽的深山里，活下来的再授以武功，充作死士。”

周平很清楚自己的色相卖不起几个子儿，毫无疑问属于被扔进九死一生的训练中的那一类。

“我爹怎么说？”周平抱着希望。

张环还是第一次看到周平露出呆愣和漠然以外的神色，本来只是端正的相貌，都因为一双生动起来的眼睛释放出惊人的吸引力。

——好像也可以训作娈童哎……

张环看楞了两秒，意识到自己出格的念头，连忙咳嗽了几声：“不用考虑他的想法，那雍王府的忠犬早就被驯服了。”

心里咯噔一下，周平用力皱眉，对周密多了几分埋怨：“这什么爹啊……”

张环一边为周平的巨大转变心惊，他的表现都和周密形容的一模一样；一边脑子急转，思量补救措施——他可不想做挑拨父子关系的小人。

“你爹也是不得已，”张环眼珠一转，立刻找到了替罪羔羊，“都是雍王在背后捣的鬼，没错，就是他！他捏住了你因为被官府通缉逃入辽国的把柄，逼你爹就范。”

——我就说赵允让玩得倍儿熟练的栽赃那一套是谁教的？难怪啊难怪……

“你的户籍在雍王府上，只要他想，他随时就可以用通敌的罪名把你逮回府去。”

对周平来说，户籍两个字和现代的身份证差不多，怎么能成为有罪的证据？

张环见周平不甚理解，就补充解释道：“官家在至道元年（即公元995年）下诏，复造天下郡国户口版籍。按规定，每县由上至下，逐一落实各户税产、物力、丁口等等，注明已服差役名目。”

周平带着现代信息社会的优越感，不相信古人能真正把这项工作落实：“如果有人谎报呢？”

“先张榜公布，如有不实，轻则罚钱，重则充军，然后编造成册，”张坏想起当时周密给周平落户的情景，道，“当时你没有户帖（注1），上面本应详细记录你的籍贯、通关文碟，只得谎称丢失补办了一份。朝廷派人下去核实，找到了你过去的户籍，直接迁到了汴京。唉，这下，没人能解释得清你消失的那几年空白。”

周平觉得憋屈：“我什么都不记得……”

“就靠‘不记得’这三个字可解释不了你为虏人杀戮我军将士的罪过。大宋刑律里对细作叛徒最为苛刻。‘与敌私交者，斩之’。”

说着张环对着周平的脖子横切，比划了一下。

周平本来满心以为有个五品官的爹就能性命无忧，却没想到自己的小命还是飘摇不定。

“算了，我好人做到底，帮你把户帖偷出来，一把火烧了就是。”

“那样我依旧是黑户。”周平深深觉得自己像是父母违反天朝计划生育制度超生出来的。

“放心吧，昨天储存户籍的档案科室走水，如果不是雍王爷捣鬼，你的那一份早就消失在灰烬里了。只要责任不在你身上就没关系。”

张环本就是性情中人，清楚周密那疙瘩脑袋不得已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情绪难免激进。

“你去把王府道路和守卫摸清楚，画张图给我。”

张环又看了看日头：“你出来太久了，快回去以免别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