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恪意外她接受得这么快,明明看着纠结不已,没想到立马就同意了。
这丫头看起来非常信任他,居然连早上那一身痕迹都没让她防备自己。
许恪也不推辞,两人早有夫妻之事,即便现在什么记忆也没,他也潜意识觉得自己不排斥她。
许清妙坐在拔步床的梳妆台前,眼角看着他走近脱了鞋袜躺在了外侧。
她不敢再磨蹭,也脱了鞋小心翼翼跨过他爬到里面。
许恪的眼睛没有看她,她舒出一口气,拉了一床被子推给他,再抽出一床自己盖着。
床幔还没放下,她看了眼许恪,想开口让他帮忙,就听到他喊了声:“鹊枝。”
许清妙一听鹊枝进来,猛的将被子盖住了脸,只留下一头青丝铺在枕边。
鹊枝应声推门进来。
“放下床幔吹灯,今晚不用守夜。”
许恪淡淡的声音传来,许清妙听了清楚,等到屋里陷入漆黑,关门声再次响起,她才将脑袋伸出来。
“躲什么?”
许恪的声音带点笑意。
许清妙觉得他在笑自己。
不由找补道:“光线刺眼而已,哥哥,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这话她在心里滚了几个来回还是说了出来。
许恪侧头看她:“你想怎么办呢?不要就想着和离,对你对我对我们过去的三年都不好。”
许清妙点头,这事她其实也知道不容易,先不说和离后她的处境会有多难,单单许家就不会轻易让他们和离。
“我不知道怎么办,哥哥你呢?”
许恪一时没说话,等到开口声音有些沉:“我的想法是保持现状,前面怎么过的我们就继续怎么过。”
许清妙点头,但很快觉出不对,前面他们怎么过的?
鹊枝说他们如胶似漆,夫妻如胶似漆她现在小有了解,沐浴时身上的痕迹清晰可见,那都是恩爱的印记。
她不由小脸微红,看了许恪一眼,半羞半怯。
许恪正望着她,声音不由放柔。
“三娘,你要试着把我当你的丈夫而不是长兄。”
许清妙:“我,我尽量。”
她捏着被子的手掐紧了手心,老天,她那个不经意的祈愿灵验的有些过头了啊!
就不能一步一步来吗?
“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嗯,你说。”
许清妙清亮的眼睛在黑暗里也瞧得分明。
许恪突然有些说不出口,但事已至此,他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我们不可能做假夫妻,等你适应了,我们还得有孩子,再拖下去老太太和老爷子那边交代不过去了。”
今日他翻到父亲给他的信里,很严肃地提醒他子嗣的重要性,而且半年内再没有怀孕就要正式给他纳良妾。
祖宗家法压下来,他可以抗住,就怕许清妙到时候扛不住,倒不如他早作打算。
许清妙听了他的话陷入沉思,她自然不是傻子,虽然还是稀里糊涂的,但也知晓自己处境。
已经嫁给了敬仰的长兄,娘家又没有了退路,她除了一往无前恐怕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嗯,好。”
小姑娘战战兢兢的应了好,许恪心里突然莫名的心痛,这是他从没有过的。
他能看透许清妙这声应答里的无奈。
他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太急了,应该再等等的。
他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伸出手抱着了她,两手抱着拍了拍她的背。
“别怕,我等你适应,是我心急了,我怕你一直惦记着和离。”
许清妙被他楼进怀里时,有种熟悉的冲动,她想钻进他怀里蹭一蹭,哭诉她的委屈。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明明算不上什么委屈,她就突然觉得难受了。
“哥哥,我相信你,有你在我就不怕。”
她记得有一年大雪,他们兄妹结伴去了别院玩雪赏梅,别院的梅林深远,厚如棉被的大雪盖住了林间小径。
他们几个年纪小些的玩得忘了形,不知怎么误入了梅林深处的一方水池,雪虽然厚但没有结冰,她和弟弟滑进了水池里,冰冷刺骨的雪水冻得她发抖。
随行的仆从有两人,但那两人都惊慌失措地扑向了弟弟,她挣扎叫唤,最后是长兄拿了梅树枝将她拖起来的。
后来也是他抱着冻得发抖的她回了屋,那一夜她高烧不退,也是他安排婆子在一旁照顾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