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笑,只是仍然盯着古井,满面愁容。
顾辞站到了直井奶奶的身边,边屹柏则是护在了她们前面。
一阵只有水声的死寂结束……
倏然,一只被泡得发白的手抓上了井口。
“介子……”女人的声音跟着她爬行的动作传来。
“我的介子……你在哪里。”
顾辞死死盯着井口,每一寸神经都紧绷着。
可正是因为她几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竟然忘了觉察背后靠近的东西。
一丝满带着腐臭的凉意顺着顾辞脚跟一直往上,潮意在衣衫上蔓延,直至在顾辞后颈停顿晕开。
湿滑的两只手一点点擦过顾辞的颈侧,下颌,将顾辞的脖颈环住。
身后的东西似乎抱着顾辞猛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才满足地小声笑起来:“找到你了。”
顾辞颤抖着开口:“……介子?”
“是我,”介子笑起来,“你还记得我。”
肩上的介子仍在滴水,甚至顾辞余光间还可以看见介子搂着她的这两只手不但是泡涨了,还因为腐烂淌着腐水。
强烈的不适犯上喉口,可顾辞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又一次张嘴挤出一句话:“边……边屹柏。”
顾辞确实是有些害怕,沾上这样一个东西,谁都不知道他会对做些什么。
——身后的潮湿和腐臭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是生是死都只是一个举动的事。
直井奶奶望过来时惊呼一声,跌坐在一边。只可惜顾辞虽然能感受到身上的介子对她“爱抚”,却只能就这样站在原地。
顾辞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边屹柏的施救。她伸手向边屹柏,却发现在抬手之前边屹柏就奔向了她。
一张因为腐烂而空洞的小孩面孔贴在顾辞的颊侧,兴许是因为常年泡着腐水,他的眼瞳嘴巴里的组织早就烂透了。
黑魆魆的一双眼眶死死盯着边屹柏,满载着怨恨。
可在边屹柏靠近时,他又张开他那一张黑得不见底的嘴,桀桀发笑。
边屹柏大步上前,正准备伸手抓住那个东西。
但谁都没想到,又是一个眨眼,一切的景物又回归到了原本的模样。
樱花仍在盛开,井口如常宁静。
铺着落日的走廊上,没有半点沾过腐水的痕迹,好像刚才的所有都只不过是大梦一场。
直井奶奶回神抬眸,望向顾辞和边屹柏:“我这就去通知厨房,顾小姐手上还有伤,就在屋里吃吧。”
看着直井奶奶离开的背影,顾辞回神伸手握住了边屹柏的手腕。
所幸边屹柏的温度一如既往地让她安心,终于定下神之后,顾辞说:“我好像知道这个世界的构造原理了。”
介子:我要做你背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