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个孩子的感情是愈地深厚了。瞧着我这个母亲,倒插不进他们之间了?”
这回,殷老夫人那张平静淡然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复杂情绪。
似有考量、担忧与疑虑,亦有期盼和舒心。
良久,怀夫人心中仍有些忐忑,便听见殷老夫人柔声道:
“年轻人的事儿,还得由着他们自己经历。我只盼望着,我们阿枳日后能寻个良人,从此相互扶持,恩爱两不疑。”
老夫人话中有话,却并无任何冒犯之意。
怀夫人亦听明白,这是她对岁聿的期盼与告诫。
……
农历七月十九,离着郁枳正式行及笄礼,只余下一日。
天刚拂晓,郁枳便被睡眼朦胧地提溜到乌稚堂,亲自用笺纸书写请辞,送往安宁候府,再次恭请正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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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可怜她毛笔字写得极丑,已经废了一叠纸,也写不出完完整整地一张请辞出来。
要么便是歪歪扭扭,要么便是错字连天,要么便是晕作一团。
总之,连吴嬷嬷都有些不忍直视。
郁枳面上窘迫,这约莫百来字的请辞中,八九成都是笔画颇多的繁体字。
她须得重新练会,才敢下笔。
只是怕着耽误下午的笄礼演练,她笔下反而更加写不出来好字。
“提笔落墨,心有丘壑。心平心静,万字现形。”
忽而,身后传来清润而熟悉的声音。
微凉的指尖,虚握住她擒着笔杆的手指,轻轻用力,笔下的"福"字,便行云流水般,落于纸上。
随后,便是“寿”“延”“绵”……
郁枳凝神聚气,生怕手指颤动,毁掉纸上这来之不易的一行好字。
只是她侥幸不过片刻,握住她手尖的一双手突然撤离,随即一股子力,便轻轻松松抽走她手底的纸。
“我便在一侧看着,你记着方才的感觉,重新抄写一份。”
郁枳有些气馁,又不甘心地看了眼怀岁聿手中,方才那封请辞,随后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阿兄,我真不行了,你瞧我这手,都写痛了。”
她自然而然地将已经红肿的手指伸到男人面前,丝毫未注意自己神态中的亲昵和娇憨。
怀岁聿却双眸微闪,盯着小女娘,略有些失神。
上回,小姑娘冲着自己此般撒娇,又是何时?
“我还是乖乖抄吧。”
见人不搭理自己,郁枳便悻悻收回手,有些气馁,但又不得不提起笔来。
只是还未落笔,一只手兀地捏住笔杆。
“罢了,日后再慢慢教你。”
怀岁聿拿过笔来,语气无奈而宠溺。
在小女娘身边寻了个位置,高大的身躯在案几前颇有些憋屈。
郁枳得了便宜,笑盈盈着,殷勤地为他铺好笺纸,又将研好的墨砚推了过来。
“多谢阿兄!”
随后,她又转身,取过侍女手中的团扇,自觉地为怀岁聿打起扇来。
小女娘一边凑近欣赏,一边缓缓扇动团扇,公子专心仿着时下女郎独爱的端正清秀小楷,时不时挪动手臂让小女娘看得更为清楚。
一屋子的燥意便在此般光景之下烟消云散。
只余下,一片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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