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咎往对面的落地窗看去,才发现?天是黑压压的,空气里弥漫着污浊。楼层太高的缘故,几乎感觉已经在黑云临界点里了,能看到好几公里外的楼房,晾着的衣服被吹走了,有的晾衣杆也?塌了,半空中好像还飘着什么东西,在狂风的席卷里只能被撕扯。
这场雨竟然?是还没下下来?。
但越是没下来?,越是不安,好像一切都在酝酿,一切都隐而不发。
秦昼永直接说:“我听说安全管理中心已经在着手?调查了,请沉先生不要担心。”
于是再开?口的时候,沉皑的语气变得冷漠而不容置疑:“这件事我必须要确保他知道,并且立刻做出行动妥善处理!”
好像察觉到沉皑在发怒的边缘,秦昼永的态度又低了下来?,他说:“公民的事就是文明中心的事,掌权者?知道怎么处理。”
“他收到报告有应对政策了?”
秦昼永好像明知故问:“沉先生指的是什么应对政策?”
“这种传染病!”沉皑在强忍怒气,时咎听出来?了。
然?而那位掌权者?传话?人依旧是不疾不徐,缓缓道来?:“沉先生怀疑是传染病?”
沉皑说:“我怀疑是……”但他没说下去,声音戛然?而止在那。
秦昼永看着他,也?没有去补全没说出来?的话?,他非常强硬地说:“这是您的怀疑,但我希望沉先生不要做没有证据的猜测。”
“这还是没有证据?”
“请回吧。”
那边有脚步声踏在冰冷瓷砖上远去的声音,随后某扇门?被关上。
外面的雷声又响起了,再一会儿,另一个脚步声响起。沉皑走过转角,看到了一直等在那里的时咎。
时咎听到沉皑叹了口气。
回办公室后,沉皑接到了季水风的电话?,告知他,她现?在正?在卫生中心里等待近期全城卫生检查的结果,应该没多久就能出来?了,有了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他。
“好。”沉皑神情严肃地挂了电话?。
窗外是呜咽的风,刮得像有人在哭。好像今天的天就没亮起来?,一直在黎明的边缘,房间里昏沉沉的,即使开?着灯,也?隔绝不了窗外的低气压。
时咎在摆弄他一直放在办公室的琴,此时一些没有具体音调的旋律正从他手里流出来?。
沉皑问他:“这是什么?”
时咎没抬头,依然?自顾自地摆弄:“一些可以让人放松的音乐。”
沉皑没打断他,任由他随意发散。
片刻,沉皑突然?开?口,嗓子却有些哑:“你每晚都会做梦?”
“嗯?”时咎没听清,于是沉皑又重复了一遍,他回忆了一下说,“嗯,几乎吧。”
“能控制不做梦吗?”
“轰——”
依然?是惊雷,滚得似乎就在头顶,近得像在耳边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