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瞥她一眼,见她容色微变,谢云璋才转而说起,“不过想来表妹不该是这种人,就算决心舍弃我,也该同我一字一句道明白。”
兴许是扶春的错觉,当她听到他轻描淡写说出“舍弃”二字时,带了一种极深的怨尤,以及凛然的寒意。
扶春的心弦拨动,颤颤瑟瑟。
“大表兄都在说什么呢。”扶春故意做出嗔他的模样,“我只是说笑而已,上京风光如此好,我妹妹犯了错才离开,我又没有出错,为何要离开?”
“这道理我自然晓得。”谢云璋笑眼看她,“不过表妹也说了是在谈笑而已,不必把我说的话当真就是了。”
须臾之间,氛围再度平和下来,更叫扶春以为方才的紧绷感是她的误会。
试探过后不得结果。
扶春端起茶杯,正要去饮,却被谢云璋拦下。
他的手指扣在她的杯子上,扶春松手不是,不松也不是。
她不知谢云璋这是何意,只感到他的指节逐渐上移,按压在她的手背处,然后从她手里一点一点夺过杯盏。
“茶凉了,再换一杯。”说着话,谢云璋从旁起身,撇去了茶杯里的清茶,回来时为她重新再倒一杯。
期间,扶春一动不敢动。
“怎么不喝?”茶杯推至她面前,她却仿佛没看到,谢云璋提醒说道。
扶春这时回过神,捧起茶杯,险些将其一饮而尽。
谢云璋静望着她的一举一动,眼底不见得有何柔软之意。
“说起来,大表兄伤好了吗?”扶春勉强使自己镇定下来,松开茶杯后问道。
“已经不疼了。”谢云璋回答。伤口早有愈合的迹象,不过仍需小心上药,稍不留神便会再度撕裂。
“那就好。”扶春说话时往外看了看,很快又道:“我瞧着天色不早了,现在天稍微晚些都凉得厉害,大表兄若无它事,我就先走了。”
她坦诚心意。
甚至连这么早就离开的理由都编造好了。
谢云璋注视着她,倏忽一笑,轻声挽留。“后背的伤似乎有些开裂,表妹晚一些再走吧,到时我送你回去。”
他送她,必定不会叫她生出冷寒来。而谢云璋话中,更重要的前提是,他的伤口开裂。
纵然扶春想出理由好提前离开,可是在谢云璋的诉苦里,她的借口显然不值一提。
“那我给大表兄看看伤。”顺水推舟,扶春能说的话只有这一句应承。
谢云璋颔首。
又说在外不方便,勾住她的手,把她往卧房里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