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希几乎是跑向了校门,果然看见了车子停在墙后,露出了银色的一角。
她压下一阵心悸,缓慢挪向那里,直到看清车尾挂着的南a车牌,绷直的身体瞬间松懈了下来。
……
车内只有刘秘书一人,姚兴望半个月前就回了南川,听说是有急事。
“小希,你爸爸已经帮你安排好行程了,到南川后你暂时在叔叔家住下,不用担心家里人……”
让刘秘书留下,估计是怕她临时反悔。
姚希甚至没有抬眸,直接了当地道:“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们,我答应也不过是因为妈妈和小翼。”
雷婉姿待她视若己出,对小翼来说这更是无妄之灾。
“但是我还有一个要求。”她道。
刘秘书没想到途中生变,扶了扶眼镜:“你说吧,我会尽可能地帮你。”
这几天姚希一直在想,怎样才算是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岭中初三年级三班,有一个叫刘芳菲的学生,她这个学期退学了,请您一定要资助她把书念完。”
“资助金一定不要经她家里人的手,她妈妈生病了需要住院治疗,能让她们一起去南川生活最好不过。”
她白日想,夜里想,发现自己能做的寥寥无几。
很快刘秘书就拨通了电话,在附近的打印店打印好了资料,到她手上总共不到一个小时,纸张还是热乎的。
刘秘书递来了一支钢笔:“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
落笔后,姚希长长地舒了口气。
一切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锈迹斑驳的栅栏旁,峻拔的身影一闪而过,小臂的刺青显眼得如同掉在宣纸上的墨汁。
下车后,刘秘书仍不忘安慰她:“小希,新西兰温暖湿润,一定会比岭北更合你的心意。”
那里被称为上帝遗忘的后花园。
“可是,叔叔,”姚希痴痴地问道,“那里也会下雪吗?”
—
冬天没有过去,夜还在慢慢变长。
他们从见面、上车、到卧室前,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不会有人知道这间屋子里发生过什么,是两个赤条条的幽灵纠缠在一起。
从白天到黑夜,她偶尔被人喂些水,通常只喝了一半,剩下的统统去了别处。
已经数不清楚第几次,腰身抬起,再重重地落下。
双腕被人束在身后,头顶撞在床头才会暂时放缓,紧接其后的是更为猛烈的起落。
姚希小时候报过舞蹈班,老师说她身体硬,第一天就被退了回来,但她发现其实自己的柔韧性很好。
不过是平衡差了点,站不住也坐不稳。
直到盒子里的最后一片被掏空,姚希瘫软在皱巴巴的床单上,而梁颂北则气定神闲地点燃了指尖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