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的这几日,乐安因为小憬明的到来,不再是像从前那般,总是一呆坐就是一整天了,她时常走到偏殿去,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着小憬明,看着小憬明笑。
她不敢去近身,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像拓跋翰霆说的那样,是她离开的时间太长了,她一靠近小憬明,小憬明就会没有缘由的哭闹。
所以,她作为小憬明的母亲,只能够像个小偷一样,在门口,偷偷的看着自已的孩子。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都会觉得异常的幸福,好像是生活都有了盼头。
“王后娘娘,您不必伤心,小皇子就是太年幼了,乍一见到生人,有一些害怕而已,等过段日子,他再次熟悉您了,自然和您就亲近了。”忽雅看着躲在门边的乐安,开口劝慰道。
乐安转过身,眼里由刚刚的欣喜转变为落寞,朝着忽雅点了点头。
她怎么会不伤心呢?自已的孩子,抗拒自已,任何一个母亲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乐安回到寝宫之中,坐到自已的梳妆镜前,拉开一旁的抽屉,将自已腰间的荷包摘下,换了一个新的,重新系到了腰间,而那个旧的,被乐安放在另一个抽屉里。
这样的荷包乐安有很多,都是从大虞带来的,特意带来的。
荷包里放的并不是什么干花,而是草药,避孕的草药。
回想起之前在北狄经历的一切,还有对于生产的绝望与恐惧,乐安这辈子都不想再生孩子了。
也是啊,再生孩子,无非就是再给自已制造几个羁绊而已了,拓跋翰霆只会利用这些孩子,将自已越攥越紧。
临走的时候,自已特意拜托古嬷嬷替自已寻来这秘方,按照那秘方,采集了很多的原材料,,然后,制成了荷包。
只要系在腰间,自已就会减少怀孕的风险。
拓跋翰霆曾经问过乐安,为什么要带这么多的荷包,说如果乐安喜欢,北狄宫中的绣娘也可以给乐安缝制。
乐安说,这些荷包,是她对大虞的念想,意义不一样,拓跋翰霆这才没有问下去。
其实乐安想过,这样还是不保险,不如避孕药来的彻底,可是,她在北狄的皇宫里,处处受人监视,拓跋翰霆的性子,是绝对不能够容忍乐安喝避孕药,故意去不生他的孩子的,所以,这个不那么保险的方法,是乐安现在唯一能够达到目的的方式了,也是乐安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那些旧了的荷包,乐安根本不会丢弃,她将它们放在一旁,向绣坊讨来布匹,闲暇的时候,乐安就会用里面的草药,做成新的,然后重新戴起来。
……
前朝,朝堂上剑拔弩张。
“王上,而今您已立后,理应选秀,让更多的适龄女子入宫陪在您的身侧!”一个不要命的大臣跪在大堂之上,对着坐在上方的拓跋翰霆进言道。
拓跋翰霆眉眼一冷,面色不悦,眼里带着凶气朝着下方看去。
之前他刚刚即位的时候,这群大臣就提出让他选秀,说是为了他好,可是实际上就是想要将自已家的女儿送到他的身旁,借机得到些好处罢了。
他当时所有的心思都在乐安的身上,于是就用立后之后再选秀将这件事情搪塞了过去,而今自已终于将乐安带了回来,也让乐安成了自已的皇后,这群大臣居然又想起了这茬。
拓跋翰霆一言不发。
于是下方的几个大臣一同出列,一起跪下,“求王上选秀!”
拓跋翰霆冷笑,然后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诸位爱卿原来这般担心本王的家事啊,本王刚刚成亲不足七日,你们就要往本王的身边塞人了?”
“臣不敢,只是王上的身边不能够只有王后一人啊!”最先进言的大臣再度开口。
“哦?为什么本王的身边不能够只有王后一人?”拓跋翰霆玩味的问道。
“这……历代王上都是后宫佳丽三千,只有多些佳人陪在王上身侧,才会有更多的子嗣,我北狄王室才能够一直繁荣下去啊王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拓跋翰霆笑了,站在上方,看着下方跪着的几个大臣,阴森的笑了。
“他们生了那么多孩子,最后却只有一个人登上王位,那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无能,那么多孩子,却只能够挑选出一个适合当君王的。”拓跋翰霆停顿了一下,“而本王,这辈子有王后一人足矣,我和王后的孩子,就是最适合当君王的。”
这一句话将在场所有想要复议的大臣通通堵住了嘴。
有几个大臣不死心,还想要上前劝告,却被一旁的同僚用眼神止住了。
在场的大臣无一不叹息,拓跋翰霆既出此言,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一句了,因为,在这位君主面前,第一次,他会给你警告,第二次,你的头和身子,就会分家了。
先前就有人不顾拓跋翰霆的警告,接连进言,被拓跋翰霆处以极刑,那件事,让所有的大臣,都留有后怕。
在得到拓跋翰霆的回应之后,朝廷上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再去试探这位君主的心思。
于是,这场朝会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书房的拓跋翰霆坐在椅子上,没有着急去处理正堆在桌子上的奏折,而是开始思考起了乐安。
她会不会在意自已选秀?
要是自已真的选秀了,乐安会不会生气呢?
他们说子嗣,乐安先前流了一个孩子,生憬明的时候又亏空了身子,坐月子的时候也没有好好养着,再生,恐怕是个难题。
拓跋翰霆当即决定,必须要给乐安调理好身子,生一个孩子是绝对不够的,他得用再多一些孩子来堵住那些老顽固的嘴。
但是生多了乐安肯定是受不了的,所以,生一个就好。
两个人,一个想着如何让乐安生孩子,一个想着如何最大程度的不怀上孩子。
等两个想法都被双方知晓的时候,那就是下一场矛盾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