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灵犀吩咐人给乞丐男找大夫后,有对他道:“你也别嚎叫了,之前你一直没露出你的伤势来,本宫和大家一样,都不知道你伤的这么重,并非有意拖着不治疗。本宫还奇怪既然你伤的这么重,之前怎么能忍这么久不说的呢?就算你伤了,也不一定就能说明是被本宫的马车压的。”
乞丐男听闻这话,只微微愣了一下,又开始乱嚎了。
当府兵最初现身时,那名乞丐男子还算愿意客客气气地讲上几句话。然而,此刻眼见着舆论并未如他所愿地倾向于自身这一方,而府兵们亦仅仅听从太子妃之命令行事,自己显然讨不着好,于是乎,他索性再度耍起赖皮来了。
鲁灵犀心里头明白得很,在这乞丐男愿意好好答话之际,自己还能同他争辩几番,从而让周围围观的众人洞悉事情的真相。可一旦此人开始肆意胡言乱语、信口开河起来,那么无论自己对他说些什么,恐怕都会是徒劳无功之举,故而她压根儿就懒得再去理睬这个无赖之人。
此时此刻,当务之急乃是必须寻找到一个足以掌控住局面、镇得住场子的人物前来方可解决问题。正当鲁灵犀绞尽脑汁思考究竟该去找谁更为合适之时,忽然听到有府兵们高呼道:“顾丞相到!中书令尚大人到!都城府尹李大人到!诸位,请让道!”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春红赶忙凑到鲁灵犀的耳畔,轻声且迅地为其解释道:“小姐,那位中书令尚大人正是尚侧妃的生父。至于这位李大人嘛,目前倒是和咱们太子府以及齐王府皆无甚关联。”
鲁灵犀微微颔示意,动作轻柔而优雅。在那三位大人尚未完全站稳脚跟之时,她莲步轻移,迅向前迈出几步,来到他们面前。紧接着,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礼,腰肢弯曲恰到好处,显示出她良好的教养和谦逊的态度。同时,她朱唇轻启,声音清脆悦耳地道:“灵犀见过顾伯父、尚伯父以及李大人。不知三位今日怎会一同前来呢?”
这突如其来的问候使得那三人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们连忙回以礼节,异口同声地说道:“臣等参见太子妃!”
话语刚落,只见顾丞相稍稍上前一步,面带凝重之色解释道:“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忽然有人匆匆来报,说是有庆坊这边出现了重大的事故。听闻现场民众越聚越多,情绪激动,形势颇为紧张,大有引大规模暴乱之虞。因此,希望李大人务必赶来主持大局。正巧本相与尚大人当时在场听到了这个消息,心中担忧不已,遂决定一同前来探个究竟,看看具体情况如何。”
前去报信的究竟是何方神圣,一时间竟无人知晓,但此人的出现无疑给鲁灵犀带来了巨大的帮助。因为眼前的这三个人,正是能够稳住当下混乱场面的关键人物。见此情形,鲁灵犀心中稍定,正欲向三位大人详细阐述此前所生之事时,不想那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男子竟然再次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只听得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快来看看呐!这些当官的简直就是蛇鼠一窝、官官相护啊!有权有势的巴结更有权有势的,全然不顾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死活啦!”
他一喊完,顾丞相、尚中书、李府尹的脸色立马黑了不少。
之前的府兵头头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住口!休得在此胡言乱语!在三位大人面前竟敢如此放肆无礼!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污蔑朝廷命官,别的暂且不论,就凭你这番言行,是不是想先尝尝那一百大板的滋味儿?”
一百大板的威胁犹如一把高悬于头顶的利剑,瞬间就让乞丐男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乖乖地闭上了那张原本滔滔不绝的嘴巴。见此情形,府兵头头微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用一种相对客观且诚恳的态度,向在场的三位大人详细描述起此前自己亲眼目睹的场景和状况来。
李府尹静静地聆听完府兵头头的陈述之后,亲自上前仔细查看了一番车轮,结果并未现任何血迹残留的痕迹。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乞丐男身后那辆马车未曾驶过的道路时,却赫然瞧见地面之上有着一滩滩并不显眼的血迹。如此一来,事情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这显然是一场精心策划、专门针对太子妃设下的阴谋陷阱!
不过,尽管局势已然明朗,但那个狡猾的乞丐男依旧死死咬住不放,坚称这些血迹就是太子妃的手下暗中动了手脚所致。面对这般冥顽不灵之人,李府尹的脸上毫无表情波动,只是冷冷地开口询问道:“那么依你所言,究竟是太子妃所乘之马冲撞了你呢,还是整驾马车直接撞击到了你身上?”
乞丐男眼珠滴溜溜一转,稍作迟疑之后,方才厚着脸皮回答道:“回大人话,先是那匹马横冲直撞而来,将小的撞倒在地,而后紧跟着便是那庞大的马车车轮无情地从我的腿上碾压而过!”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马夫王吉,突然大声反驳道:“大人明鉴呐!小的可以对天誓,当时眼见着那匹马快要撞上这无赖的时候,小的就以最快度拉紧了缰绳,根本连他的衣角都未曾碰到一下呀!”
只见那李府尹猛地转过头来,双眼圆睁,狠狠地瞪向站在一旁的马夫王吉,口中更是怒喝出声:“本官尚未询问于你,岂容你在此随意插话!本官问话之时,众人皆需保持肃静,不得有丝毫嘈杂之声,莫非你连这等规矩都不懂?”
王吉被李府尹如此严厉地呵斥,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李府尹对视,嘴里唯唯诺诺地应道:“小的知错了,请大人恕罪。”说完,便讪讪然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直退到人群的边缘方才停下脚步。
那个乞丐男见马夫王吉因自己的缘故被李府尹训斥,心中不禁暗自窃喜。他原本还担心李府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所说的话,如今看来,这位大人似乎对自己所言已有几分信任。想到此处,乞丐男差点儿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微微上扬,险些就要露出得意的笑容。然而,他深知此刻万万不可表现得太过张狂,于是强自收敛心神,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但那眼角眉梢间还是难以掩饰住一丝欢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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