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院门被推开了,李家人齐齐看过去,李如松背着装刀具的背篓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口大海碗。
李福安抱着小牛加快脚步走过去,“哟!炒螺蛳啊,这么香!”
巧娘忙完手上的活快步走到李如松身边帮忙卸下背篓,“累了吧?马上吃饭了。”
“嗯。”李如松递过炒螺蛳,“刚送猪头去卫家,卫柏正在灶上炒螺蛳,看见我说正好就让我等了会儿。”
“我就知道是卫小子,啧啧啧难怪要开饭馆,这手艺不开饭馆都可惜了!”
碗里的螺蛳颗颗裹着红油汤汁,其间还有葱段辣椒圈点缀,李福安抱着同样发馋的小牛咽了咽口水。
盛出最后一道菜李春花才走出灶房,“炒螺蛳啊?我今日帮忙去剪了螺蛳尾,整整一盆呢!我说炒了一大半还怕他们俩吃不完放坏呢,这天又热,谁知道这小子……”
李春花的话听起来是埋怨,但喜笑颜开的模样谁看了都知道她欢喜的不得了。
一家人喜滋滋地嘬着螺蛳,小牛着急的很,李福安正埋头一个接一个的嘬着都顾不上和李春花闹着喝酒。
知道娘和媳妇在家里忙上忙下也累着了,李如松起身倒了碗清水放在小牛的手边,“涮涮再吃。”
“谢谢爹。”小牛语气雀跃应好,扒了一口饭跟着大人们一起嘬起来,辣得斯哈斯哈都不停。
卫家灶房,林轻颂辣得脸通红,卫柏笑着倒了碗酸梅汤给他,笑道:“还好事先煮了酸梅汤镇上。”
林轻颂抬手擦了下鼻尖上的汗,端起碗喝了一口,“呼,好辣,但是好好吃!”
二人面前是一大海碗的辣炒螺蛳,还有一碟凉拌西红柿,卫柏夹了片西红柿喂到林轻颂嘴边,早就习惯私下亲密的林轻颂只是动作微顿就张嘴咬过。
螺蛳只剩下小半碗,主要是林轻颂吃得起劲,这会儿辣劲儿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了。
卫柏起身拉面下锅过了凉水,拿过已经被林轻颂消灭完螺蛳只剩汤汁的海碗,盛入面条拌匀才分而食之。
“相公辛苦啦!”林轻颂接过饭碗有些卖乖道。
卫柏只是微微一笑,“你吃的开心就行,下次等还有这么肥的再买些,院里还剩两斤左右,明日早晨做了带去摊子上分给食客们,也是为我们家的饭馆揽客了。”
正嗦着面的林轻颂点点头,“明日下午得去接张家幺弟进城。”
想了想又说起饭馆的施工和装修,“二楼包房在开业前应该差不多了,桌椅后天招呼明智和阿金一起帮忙,还有后院里的房间,得给明智住,应该是不能做休息间了。”
辣炒螺蛳的汤汁才是真正的灵魂,卫柏又搅了好几下才动筷,听着夫郎有条不紊说着这几天的安排内心熨帖,咽下口中的面条说道:“休息间有无不重要,我们既然雇了明智就得给他安排好了。”
林轻颂吃完面条又端起酸梅汤,卫柏吃了一大口面条见了忍不住皱眉,等林轻颂放下碗就看见相公蹙眉盯着自己,他微微歪头疑惑道:“相公?”
“还吃不吃?”卫柏夹起最后一片番茄问,林轻颂摇摇头说自己喜欢喝拌过番茄的糖水。
卫柏推过盛番茄的碟子,看林轻颂喝完才温声开口,“酸梅汤性寒凉,不管怎样都尽量不要多喝。”
放下碟子林轻颂缓了下调侃说:“相公是担心我日后难受孕吗?”
林轻颂看似坦然轻松,实际上喉咙发紧,卫柏好歹是做生意的,察言观色不在话下,当即嗤笑一声,好笑又好气,调侃说:“阿颂这么想为我生崽崽?”
眼前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桃红,瓮声瓮气但又透着坚定,“我是你夫郎,自然是想为你生孩子的,”不知何时脖颈和两颊上的红蔓延到了眼眶,“从我嫁你至今已经同房多次,你从未”林轻颂说起这事更加委屈,觉得刚刚喝下去的甜水都不甜了。
本意只是调侃,卫柏可见不得林轻颂落泪,连忙过去蹲在夫郎身前低声轻哄,“是我不好,不该逗你。”
说着伸手揩去林轻颂眼角的泪,轻叹一口气,“我从未有过让你增添香火的想法,我娶你是因为我心悦你,生崽崽这件事顺其自然,再说我们多攒点家底,把日子过好了再想着好好养崽崽。”
林轻颂的生母自小教导他要自立自强,嫁人后不要一味依附于夫家,但增添男丁是他生母心中的一道疤,连带着林轻颂也有些顽固的想法,“那你想要小子、哥儿还是姑娘?”
“都喜欢,是个哥儿或者姑娘像你更好看。”
一句话惹得林轻颂欣喜又羞赧,伸手轻拍了一下卫柏的前肩,嗔道:“快去吃面!”
今日下午除了卤煮明日卖的凉菜就没什么事了,二人就坐在屋内计划开业的事,卫柏在写开业的菜单,时不时看眼绣锦囊的夫郎。
这锦囊是为了表明饭馆伙计们的身份,正面是他们的姓,背面是卫林二字。
下午除了做生意的少有人出门,大多都是在家里休息聊天,要么就是出门找乘凉的人群混进去唠唠邻里街坊间的事儿,哪家最近时运好,哪家流年不利
一声惊呼划破长空——
“嘶——”快要收尾的一针扎在了手上,林轻颂忍不住痛呼。
条件反射望向屋外却被快步走来的相公挡住了视线,见卫柏捏着自己的手紧张得不行,林轻颂抽过手轻抿掉血珠,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赶忙收针,“好了,所有的锦囊都绣好了,我们去看看有什么事。”
平日里确实没什么事,卫柏看着雀跃的夫郎轻笑一声,松开塞进自己手中两根手指转而牵住林轻颂的整只手,“走,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