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出来的嫩豆芽都给你炒了。”
听着卫柏言语的纵容,林轻颂恃宠而骄道:“今晚我还要另吃一个荷包蛋!”
“好——”卫柏应着揉好了面团,走到卧房问:“阿颂,时间还早,我想去无名街打探一番,你可否要与我一同?”
正在练字和算术的林轻颂头也不抬地说:“我不去了,相公你一人去吧。”
没听见动静和答复,林轻颂疑惑抬头,见卫柏眉头紧锁,猜到他不放心,“拐子都被端了窝,再说最近城内巡防不是很频繁么?”
二人无言相对,卫柏叹了口气,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过犹不及了,刚要点头就见林轻颂开始收拾纸笔,赶忙上前制止,“阿颂,我错了,你安心练着,我尽早回来。”
“无事,正好分头行动,我去问一下孙婶子。”
话毕,二人沉默直到分开。
走到无名街卫柏还是惦记着夫郎,突然被人拦住才回过神来,刚要开口就听见那人问自己是不是找不到活计,不等自己开口又开始说自己干过多少份杂活。
阿金说着突觉眼前这人衣服布料不差,想来曾经家境尚可,又转了个话头开始劝他有活就别挑,他这个身量码头肯定抢着要,今时不同往日,能有个稳定的进项饱腹养家就成。
“你现在有稳定的活计吗?”
以为这人是要挤兑自己,阿金也没恼,只是挠头,旁边和阿金一起等人招人做事的年轻人拉了阿金一把,不屑地瞥了眼卫柏。
“别理这种人,估计家里也不是很差钱,让你少管你不听,现在让人看笑话了吧。”
阿金安抚好那人才否认,“我还没有找到稳定的事,但每日做点杂活也挺好的,我家就我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说着还挺直了腰板。
“有没有做过类似跑堂的活计?”卫柏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但没做过也不打紧,慢慢来总会娴熟的。
听见跑堂二字阿金走了下神才点头,“逃难前我就是在饭馆里跑堂的,来这边我也想接着干来着,但那些饭店都不要人了,除了”
有些羞赧,阿金顿了一下接着说,“除了哥儿和姐姐多的店。”
稍作思考卫柏就反应过来,刚要递出橄榄枝就听刚刚还帮着阿金说话的男子说:“装什么呢?有活儿还不干,刚刚有活儿就干不是你说的。”
阿金没有和那人计较,只是对卫柏歉意一笑,旁边那人嗤笑一声,不知见了谁殷勤地迎了上去。
“我这儿还缺个跑堂的。”
阿金想打趣眼前人是不是想逗自己开心,但对上卫柏真诚的眼神不自觉冷静下来,而后重重点头。
“五日后开业,在常乐街的顺风客栈旁,你若是愿意,这几日也可来摊上帮忙,在顺风客栈前面的树荫空地处,就做跑腿收拾的事儿。”
卫柏还没说完就见阿金忙不迭点头,“工钱怎么给都没说你就点头?也不怕我给你卖了。”
听前半句阿金顿了一下,后半句一出来阿金才露出大牙乐呵,“不会的,您这不还提醒我呢嘛!”
卫柏摇了摇头,“开业前一日二十文,但也就不到半日就收摊了,开业后一月九钱,包午饭,后续干久了干得好再往上涨。”
对阿金来说这可是泼天的富贵了,忙不迭点头介绍说自己叫陶金,陶瓷的陶,金子的金,平日里唤自己金子就好。
“卫柏,届时还有我夫郎,你喊林老板就行,开业后改口林掌柜。”
送走未来的东家,阿金回到安身的小屋脸上的笑还没消,库库乱打了一套拳。
“回来了。”
“嗯,我去做晚饭。”
见林轻颂情绪不高卫柏想着让他眼不见心不烦,立马钻进了灶房,想着怎么样哄哄他。
林轻颂看着卫柏疾速移动的背影,嘴唇动了动,手指情不自禁地攥紧,转身回到卧房练字静心。
听见动静林轻颂唰的一下抬头,“吃饭了。”卫柏说完没等林轻颂就先走了。
林轻颂收拾的动作不自觉放慢了,卫柏是不是厌倦了?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想和自己平起平坐的夫郎或者娘子……
他眼睫轻颤,闭眼将即将溢出眼角的泪花揩掉才出门。
卫柏在灶房有些坐立不安,见林轻颂来了才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位置所对的桌前空荡一片,充斥林轻颂脑海里的是爹生气不让阿娘吃饭的情景,见夫郎呆呆望着桌上,卫柏顺着看过去噌的一下站起了把林轻颂吓回神了。
夜间的风闯进来,掀起了二人间的隔膜。
“相公,你这样笑傻傻的。”
傻就傻吧,夫郎愿意理自己就行,卫柏闻言笑得更乖巧灿烂了。
林轻颂看着端在自己眼前的面碗里有着特殊形状的荷包蛋,卫柏曾和他说过这是喜欢喜爱的意思。
“如何煎成这个模样的?”
卫柏催林轻颂先吃,又递过一碗丝瓜鸡蛋汤,见他动筷才说自己削了条比较宽厚的丝瓜皮,洗净用细竹枝固定成了心形。
林轻颂吃着面,眼睛却一直盯着卫柏,听他说完才羞涩一下,“谢谢相公。”
这个笑就是块免死金牌,卫柏重重松了口气,叽里咕噜批判自己下午不该那样说话,太过保护他不尊重他是自己不对。
又说自己找了个不错的有跑堂经验的年轻人,明日来摊上帮忙,一日二十文,砌墙的工人也找好带着去看二楼怎么改了,明日就可动工,两日就可砌好,不到两日就可风干,到时候二人再去买些东西装饰布置一下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