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轻颂和受惊的兔子似的弹起来,卫柏笑意难掩,“安心坐着,红糖碾碎放冰粉里也行。”
把林轻颂安抚坐下,卫柏快步把冰粉端了进来,用碗分装好,撒了些细红糖端上桌。
羞赧的那股劲儿已经过去了,林轻颂抢在卫柏前面给对方夹了一筷子最上面的毛肚,“相公辛苦了,相公吃。”
见夫郎眼巴巴的馋样,卫柏嗤笑一声,也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胃处理好了很好吃,试试。”
不管是柳石村还是其他村里轻易不会宰杀牛的,因此牛的周身都金贵,林轻颂没有吃过牛肉,但也知道牛胃一般没人买着吃,现在日子比以前闹饥荒好多了,因此大家不是嫌弃牛胃脏污就是觉着煮熟了咬不动。
林轻颂知道卫柏的手艺,低头吃了一口,香辣脆爽,他的眼睛噌的一下更亮了。
卫柏看着笑意更甚,自己没急着吃,又给林轻颂夹了块土豆,“厚切的土豆片煮耙了很好吃。”
林轻颂用力一夹土豆就碎了,他混着饭扒了一口,软糯入味,“好吃!”
看卫柏忙碌了一上午还没动口吃饭,连忙催促。
一时间灶房里只有二人吃饭夹菜和触碰碗勺的声音。
二人鼻尖、额上都冒了些细汗,但都瘫坐着,实实在在吃舒坦了。
看着夫郎慵懒满足的模样,卫柏莫名想馋馋他,神情故作沮丧,深深叹了一口气,“哎——”
林轻颂猛然抬头望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今天吃冒菜吃的不是很满足。”卫柏说着摇了摇头,显着心情悲痛。
这话让林轻颂无从安慰,“已经很好啦,好好吃的!”
见夫郎那实诚又可爱的样子,卫柏着实是演不下去了,咳嗽两声,柔声说:“现在天热,钵钵鸡也就是凉的冒菜其实更好吃,冒菜和火锅更适合秋冬,等天凉了为夫再好好准备食材,咱们好好吃顿热乎的火锅。”
虽然二人已经互相过坦白心意,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但每次听卫柏说到以后林轻颂总是内心温软、憧憬无限。
两人今天下午的事情不少,林轻颂拒绝了卫柏和他一起洗碗筷,让他先去和李婶他们说一下借牛车的事。
卫柏噌的一下站起身,他当然是听夫郎的,早去早回还能安心歇一下。
以卫柏为人处世的原则,借东西或者请别人帮忙不可能空手去,因此只能舀了一碗火锅底料送过去。
李家下午一般都闲在家里,见卫柏端着东西过来,刚想着拒绝,小两口无依无靠的,哪能整天这么东送一点西送一点呢!
哪成想是来借牛车的,李家人只觉得好笑,李春花先叉着腰站出来说:“你这臭小子是越来越生分了啊?”
李家的态度让卫柏哭笑不得,只好借口说是今天中午熬出来的底料,煮汤锅汤菜很香,这正好送点过来。
这么一说李家一众就想到了中午在怀安巷这片地界飘散的霸道香味,“好啊你这卫小子,手艺是真的没话说!中午可馋死你李叔了!”
卫柏把碗递过去,说:“这个天我不建议吃热锅子,我今天中午就是在锅中把汤底煮沸烫的菜,最后一起盛到瓷盆里吃的,”
想到李家每天杀猪,又说:“汤底尽量用骨汤别用白水,猪骨炖的汤就行,肉菜都可以烫煮了吃。”
卫柏和李如松说了一声回家一趟再来驾车。
“今日我一个人去村里”卫柏话说到一半,看到林轻颂控诉的眼神心中一紧,“我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今天下午和阿颂你一起去等消息呢!”说着上前搂住林轻颂顺毛。
林轻颂知道取东西的小事没必要两个人一起去,但是忍不住矫情一下,心中鄙夷自己被卫柏惯坏了。
从卫柏的怀中挣出来,林轻颂头也不回,“我去给你打些井水!”
看着家门口目送自己的夫郎,卫柏深深叹了口气折过身,握住林轻颂的手,轻声说:“你午睡一阵,睡得久的话可能睁眼就看见我了,在家里好好的。”
或许是最近累着了,林轻颂做了会儿绣活感到有些乏,入睡前想到卫柏的话心中期待睁眼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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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礼
自从东家提过要他们有时间去摘那个灯笼果似的东西,叫什么假酸浆果,张家兄弟闲下来就去山坡田间摘些。
有时候忙,小玉会带着石头一起去摘,毕竟东家说这个额外按筐算钱,对张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张二虎众人搬出六筐假酸浆果。
张家众人有些不好意思,周边的灯笼果无论是成熟的还是未熟的,都快被他们一家子薅完了。
六筐果子都压得很实,卫柏没有在意张家人的赧然,谁不是为了生活养家呢?
心里念着自己说了快去快回,又想着一筐大概能出大半袋冰粉籽,“一筐五十文,像今天这样的采多少我要多少,”
说着卫柏递过三钱,钱怎么分就与他无关了。
一听这个价钱众人都有些震惊,毕竟他们出去到码头做苦力累死累活一天才可能有个四十来文,张二虎接过银子,郑重谢过卫柏。
卫柏正打算搬筐子,但一想他这一下搬走六个竹筐张家也不方便,“拿几个麻袋倒进去吧。”
张家兄弟帮着装好四麻袋假酸浆果,卫柏架着牛车临走前说:“这个只有夏秋有,碰见的话尽可能都摘回来。”
道别交代完后卫柏马不停蹄地驾车往回赶,卫柏先停在门口搬下四个麻袋再把车还到李家,不知道林轻颂这会儿是不是在睡觉,卫柏在门口坐了一阵子才轻声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