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药铺子抓了些八角、桂皮和冰糖,总共花了三十文,冰糖价贵,单冰糖就花了二十文。
顺便在隔壁酒肆买了一小坛黄酒,又花了五十文。
没在热闹的街上逗留,卫柏快步回到家中,在厨房忙碌起来。
先把傍晚洗净的小锅拿出来焖米饭,顺便洗了个鸡蛋一起焖着。
再将五花肉焯水后切丁,锅烧热油先下葱花起香,用筷子夹出枯葱后下入冰糖炒出糖色,最后下五花肉丁翻炒一下。
这个朝代的酱油稠一些,卫柏估摸着舀了一勺,加入没过肉丁的水,又倒了点黄酒去腥增味,将刚刚焖好剥壳的鸡蛋和肉丁一起小火焖煮。
趁着这个空闲,卫柏洗了需要的小白菜,又把灶上的另一个小锅的火也点上了,舀了瓢水等待烧开,往里面滴了几滴油,等会儿烫出来的菜颜色更漂亮。
忙碌完的卫柏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卤肉饭,用勺子拌匀,大快朵颐起来。
而此刻的柳石村,众人包围中,赵金花正在村长面前哭闹撒泼:“我想嫁与溪坡村的何柱子怎么了!林家当家的走了两年了,这两年我身为后娘尽心尽力照顾颂哥儿,我就不能为自己的后半辈子想想吗?!”
听着赵金花的话,被提及的林轻颂垂着眼站在一旁没有作声。
倒是旁边看热闹的邻里有人插嘴,“哎呦我说你真是不知羞!还尽心尽力呢,我就住林家对门,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天天让颂哥儿照顾你还差不多!”
“田地也不管就种那么几亩,还都是颂哥儿一个人干的,这两年的田税都是拿林家攒下来的银子交的,也好意思在这儿嚷嚷。你的后半辈子重要?那颂哥儿的大半辈子呢?”
坐在地上耍赖的赵金花一听这话呲溜一下就爬起来了,冲着说话的王婶子叫骂道:“你在这儿乱说什么呢!不是你自己家的事儿你管得着吗?!”
王婶子翻了个白眼,倒是没吭声了。
这事儿他们外人确实管不了,倒是可怜那颂哥儿,看着颂哥儿安静的样子,王婶子叹了口气。
这个老不死的还想着把颂哥儿一起带去何家给何柱子那痴傻的儿子做媳妇,真真是没安好心!
林轻颂听着其他人拉扯吵闹的声音握着的拳头紧了紧,他只想拿到娘留给他的遗物,他也知道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这是他娘仅留下来的物品了,其他的被赵金花借着晦气的名义都给烧了。
吵着吵着,赵金花也不装了,说:“颂哥儿要么嫁给何家儿子,要么哪家有钱就拿十两银子的聘金来娶他!”
村子里女子的聘金一般是六两,多一点的七到九两不等。
哥儿比女子难生养,力气一般比不上汉子,聘金一般都是五两,十两可真是敢开口!
村里人回家的路上都在嘀咕这事儿,赵金花三嫁、颂哥儿何去何从这些都是给他们平淡生活里解闷的话头。
林轻颂在铺了一层薄被的床上翻来覆去,他绝对不会嫁去何家,实在不行他就跑去别处,走的那日试试能否翻找出来,若是不行,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收捡好厨房,卫柏洗漱完就回房歇息了,明天还得去柳石村呢。
迷糊中快要入睡的卫柏感受着被褥的绵软,心想以后得回报李婶一家的恩情,跑商的日子里这院子和房屋打理多亏她家照料了。
第二天天光破晓,卫柏就开始起床洗漱收拾。
换了一身粗麻布制的衣裳,洗漱后整理了个包袱。
包袱里头也是装了一套换洗的麻布衣裳,从装衣服棉被的箱底掏了十两银子和上次剩下的九钱一起裹在包袱里,怀里还揣着剩下的二十文随时可以用。
家里也没什么吃的,收拾好后卫柏用竹筒打满了沁凉的井水,背着包袱打算出门吃觅食,顺便买些干粮午间吃。
但走之前得去李婶家交代一下,免得惹人担心。
卫柏锁好门向怀安巷外走去,最靠外的就是李婶家。
抬手敲了敲门,里间就传来中气十足回应声。
“诶!来啦!”
李福安开门一看发现卫柏背着包袱,脑子还没转过来就一把抓住卫柏的手腕。
卫柏对此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挣了挣,不料李叔抓得更紧了,还扭头喊道:“他婶子快来!卫小子又要出门了!”
听见动静的李春花赶忙跑了出来,手上还拎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剁骨刀。
眼看李婶眼眶发红,卫柏赶在她开口之前解释道:“婶子我说不跑商就是不跑商了,我这是打算去柳石村里看看房子和田地,估摸着在那儿可能待个两三天才背了个包袱。”
李家二人放下心来,李叔这才松手尴尬的说:“是我着急了,不好意思啊卫小子,吃早食了吗?”
“没,打算在出城的摊子上买点,趁现在凉快边走边吃。”
李福安听了点点头,认可道:“确实,刚立夏这日头就晒得很,今天都小暑了。”
“叔、婶子,那我先走了。”
“诶好。”
卫柏朝二人颔首后转身走离开。
“路上小心着点!”李婶看着卫柏的背影追出门喊道。
卫柏回头挥挥手示意李婶回去便走了,内心踏实又对柳石村的情况满怀憧憬。
“上辈子”他开了家私房菜,一般只会会好友,或者做几桌经熟人介绍过来谈生意的饭局,现在既然来了这儿,他还是打算干旧营生。
昨晚他躺在床上的时候想来想去,打算田地收拾出来种菜,十亩田呢,届时饭馆开起来了免得去找商贩收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