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萍要不是打着场长的名义来,他第一时间就将人请出去,才不会跟她废话那么多。
比起那么个不相干的女人,他更在意林希刚才的态度,“老实说,你刚才是不是有那么点醋?”
他可没忘记上次胡丽萍找她麻烦,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说,甚至他问起时,她还一副如果他对对方有意,她立马给腾位置的洒脱。
“对,我确实醋了。”林希也不在意让他知道自己心里的变化,“得知你受伤的时候,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以及闷痛感。当中有明知道你上辈子出车祸,我却没阻止你继续当驾驶员的懊恼,更有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自己日后该如何的茫然。”
林希慢慢剖析自己的心里历程,“我是你的妻子,我比任何人都在意你的身体。可她一来就一副主人翁的态度,指责我不懂照顾你,我心里不爽极了。”
当然,她也知道照顾病人,却跟病人一起睡觉,确实有那么点说不过去。所以她刚才虽然不爽,却也没把话说得太难听,但其实心里相当不痛快。
“换我,我不仅不爽,我还想揍人。”如果有喜欢林希的男人,当着他的面,像胡丽萍这样做,他肯定直接赏对方几个大拳头,“男女之情是排他的,你不爽胡丽萍,是不是说明,你有那么一点喜欢我了?”
他很肯定,自己对林希已经有男女之情,也知道林希并不排斥他,却不知道她是否也对自己动了情。
“是。”感情肯定是有的,但要说多深,那肯定没有,“不过,我这人比较自我,哪怕我对你有感情,可哪天触碰了我的底线,我也能当断则断,决不妥协,将就。”
“我一定不让你妥协和将就。”比起这个时代没自我的女性,他更喜欢眼前爱憎分明,性格分明的女子。
曾经他觉得老天待他不公,才会让他年幼丧父丧母,年少又跟着爷爷被下放。可他遇到原主,那个一直拿他当兄弟对待的人,帮他走出了人生最低谷。
虽年轻丧命,却又给他重新来过的机遇。
更难得的是,还让他遇到了跟他一样拥有奇遇的奇女子。
他怎么可能辜负老天爷如此的厚待呢?!
……
祁博衍在医院住了三天,直到他腹部的伤口结痂,林希才去办出院手续。
办理完手续的当天,两人收拾好东西,打道回农场。
一番折腾到家,已是午后,大家早又下地去,场办家属院静悄悄的没人,林希让祁博衍休息,自己则忙开了。
好些天不在家,那天又走得匆忙,没交代人照顾家里,家里的煤早就灭了。
她先张罗着把煤炉起起来,然后拿桶去挑水。
水挑回来后,把煤炉上铝锅里的水倒出来,换上刚挑回的水,搁煤炉上烧着。
虽然是三伏天,时下很多人直接喝生水,可她因为上辈子的习惯,每次都是把水烧开后晾凉喝凉白开。
煤炉子本来就慢,新起的煤炉子,还要从最下面往上烧,更慢。
所以把水放到锅里烧后,林希就开始忙其他的。
虽然家里才四天没住人,但最近又是收稻谷,又是晒稻谷的,稻芒四处飞,飞得家里到处都是。她忙着起煤炉烧水的时间,祁博衍已经将地板打扫干净,她拿抹布把床家具擦一擦就可以。
忙活完,煤炉上烧的水也开了,分别用热水瓶和大搪瓷灌装了开水起来,又淘了些绿豆下锅煮。实际上这会儿早过午饭时间,但午饭时间他们在车上,随便对付了几口,压根不顶饱,林希想着煮点绿豆汤。
一边动手一边说,“一会儿我回爸妈家一趟,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顺便把你的情况说清楚,省得他们挂心。”
“我一起走回去看看他们。”他也回来了,哪能让林希自己独自回去。
搁平常林希当然希望他一起,眼下却有所顾虑,“折腾来折腾去,万一把伤口给再折腾开,就麻烦了。”虽没伤到要害,但伤口也不小。
“大不了咱们就骑慢点。”祁博衍也不逞强,“我一起回去,让他们亲眼看看,比你说啥都强。”
林希一想确实是个这么个理,“那就一起,晚上实在太晚,咱们就在那住一晚。”
“行,咱们晚点看。”说完,祁博衍开始准备拿回林家的东西,“这趟出车带的东西,都有小北的一份,咱们就不再带那些东西。你说大嫂有身孕,那咱们把这两罐麦乳精带上,再带一包红糖。”
麦乳精是胡丽萍去医院看望他的时候送的,他不会喝这种东西,林希也不稀罕,就给带回来。
“行,就这样。”夫妻两商量好后,就用尼绒袋把东西兜好挂车上。
这时候绿豆汤也熟了,林希盛了两大碗出来了纳凉,又把剩下的装到他平日里带饭的手提饭桶里,准备一并带回林家。
吃完收拾完,夫妻两一起回林家。
顾忌祁博衍的伤口,林希不让他骑车,祁博衍拗不过她,只能坐后面,眼睁睁看她费力地踩脚踏板。
脑海里不由想起,几次跟她坐大巴车,她晕车的样子。
她说再过一些年,柏油水泥路将遍布整个华夏国,到时候村村都是水泥柏油路,路况好得很。到时候家家都有小轿车,出入几乎都是小轿车,压根不用人这么费力踩。
之前听她说这些,他觉得那生活很美好,却没像此刻这样,希望那样的时代赶紧来临,希望自己努力加把劲,尽管弄一辆汽车,让他们的出行更方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