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芙鼻子一酸,就着姿势扶正他的脸:“你想怎么样啊?我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不理我?你是不想活了吗?那我罪过可大了,你要是死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别人,就像谋财害命一样,你怎么这样呢……”
她絮絮叨叨许多话,良久,听到他问:“你的泪,是为我流的吗?”
“……嗯。”
骆岢伸手,轻轻用指腹将她的泪水拭去,温声道:“我乖乖喝药,不要哭了,芙芙。”
蒋芙连着点头,将药碗端起来,一勺勺喂他。
喝过药,又喂了他碗粥,搀扶着他躺好。
骆岢握着她手,贪恋地看她,无声分辨梦与现实。
蒋芙也望着他:“高岭之花。”
这么要面子。
不说为他回来,估计到现在都不肯喝药。
怎么人家就这么有骨气呢,她如果生病的话,没有药自己都会去找,病着多难受。
骆岢道:“我不是。”
还反驳?
蒋芙笑:“那你是什么?”
他将手握得紧些:“墙脚之梅,出墙之杏。你可愿……垂怜于我?”
声音打着颤。
蒋芙叹了口气,复又叹了口气。
【我若为墙脚之梅,出墙之杏,自然会动脑寻找能欣赏我,托我言志的主人家生长。】
“你怎么连这种话都记得?我自己说的,自己都不当真了。”
“我生而迷钝,为世人眼光所累。听芙芙一言,若沙洲见泉,暗中见光,岂敢不记?”
“……”
蒋芙将鞋脱了,钻进他的怀里点头。
骆岢停住呼吸,片刻,喉间溢出哽咽,将她紧紧抱住。
这一天,他等了太久。
究极护短。
傍晚,骆沁进屋瞧她哥哥。
骆岢披着外衣,正坐橱柜前收拾蒋芙包里的东西。他一件一件叠她的衣裳和披帛,首饰也归拢进他的匣子里,比用在书画上还要耐心。
骆沁不禁迟疑了脚步,试探着叫:“哥哥?”
骆岢示意她轻声。
“芙芙睡着。坐了这么久马车,她也累了。”
骆沁闻言脸上浮出笑,眼眶却润了一层泪光。
她放低了声音,到哥哥身边蹲身:“那沁儿是不是要改口,叫芙姐嫂子啦?”
骆岢虽一脸病容,却有了支撑的精神气,摸妹妹的头:“让你担心了。”
骆沁摇头,眼泪如雨落下:“哥哥没事就好,以后可不要这样。”
“不会。”
骆岢继续叠手里的衣服,叠成一丝不苟的方形摆进他的衣柜。
“今年元旦要在这边过了,你别忘了给父亲写信。”
骆沁应下,也拎起蒋芙的衣裳帮忙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