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笑得漂亮,拿着?天铁:“可现在我?已拿到天铁了,这亲还结来做什么?”
她要走。
他怕她拿走天铁就再?也不会找他了,想强留她,布下一道结界:“你要食言?”
然而她又毫不留情击碎结界,踏云而去,只留下一声笑:“是你不够强,打不过我?。”
结界破碎,神力反噬,心脉带起一阵剧痛。
那痛意逐渐加剧,再?加剧,好像真成了噬骨之痛。
他想要追她,但他动不了,伸出手永远触碰不到她,最终只能低声下气?求她:“你不能这样,你不能。”
他几乎是哀求:“你不能。”
声音模模糊糊从喉咙口?溢出。
薄夜侧目看他,见他闭着?眼,眼睫不停颤动,就算昏过去也很不安稳——
刚才季慎之走火入魔,修为突然猛增,薄夜和他缠斗许久才将他制服,但他本身就已经?伤得很重,加上又打斗许久,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即使薄一直顾念着?没伤他,他仍是昏迷了过去。
薄夜把人安置好,又发现裴朝朝不在太清山了,他给她传讯,确认她安全,才放心下来,又分出心神给季慎之传灵力疗伤,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一些,才叹了口?气?,
到底是亲手带大的徒弟,即使最近有些走极端,甚至走火入魔到几乎要生出心魔的地步,薄夜依旧感到怜悯。
见他像在做什么噩梦,薄夜轻轻抬手,虚点在他额间,想要给他下一道安神术。
然而还不等施术,
下一秒,
就听见季慎之模模糊糊,声带哀求:“不能不要我?,朝朝。”
薄夜手猝然一顿。
他指尖不自主?地蜷了下,平静且低声问:“她为何不能不要你?”
琼光君眼睫动了动。
——因为吃干抹净了,就不能不认。
——因为……
——对了。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与她亲密至此,即使私下如何亲昵,做尽了混账事,可人前?永远要装作不熟。甚至连商议婚约,她也不想叫人知道。
——如果我?比她强,是不是她就无法再?抛下我??
琼光君思?绪混乱,梦境现实错落,回忆与现世亦分不清楚,在梦里,所有的东西都?糊成一团,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见薄夜这问题,他眼睫颤动着?,没再?继续梦呓了,却流露出一种罕见的脆弱情态,像是那噩梦还在继续。
薄夜坐在床前?,半晌等不到他说话,
他面色平静,但心里有种难言的焦躁,半晌,终于动了下手指。
这法术名叫窥梦,
薄夜好奇心淡泊,为人温和有礼,知晓分寸,也从不会窥探人隐私,所以几乎不用这样的法术。
他念诀时有些生涩,指尖凝出一道灵光,落进琼光君额间。
随即,
一个画面出现在他脑海中——
衣衫散落一地,重重帷幔中被褥凌乱,季慎之将裴朝朝圈在怀里,只露出她的一截细白手腕,搭在他肩上随着?动作一起起伏,连指尖都?是淡淡红痕,像被人一点点含着?吻过。
那只手手指微弯,也将男人结实的肩背抓出一道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