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地足足骂了十多分钟,这才提着锅重新交给修锅的女人。
“回去换件衣服。”引地声音嘶哑,应该是之前骂得太凶。
柳枝意:“你为什么要骂啊……”
引地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骂的话,就怕他一直跟着你。”
这是什么讲究?
柳枝意:“骂就能骂走?那我掉到水里骂人是不是也管用?”
引地笑了:“鬼也怕恶人啊,你才多大一点,能恶到哪里去?”
柳枝意把脸贴在引地的下巴上,因为水下太冷了,即便上岸裹着被子,那股凉意还残留在身体内部,让她不自觉地发着抖。
引地:“怕?”
经历了两个副本,柳枝意对恐惧的耐受力高了不少。
她摇摇头。
可这个举动似乎让引地误会了。
“不是我想讲鬼故事吓你,是小孩子有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做错事是小,伤到自己是大。”
这样类似的话,妈妈在世的时候也说过,在柳枝意小时候哭着问她姥姥为什么总喜欢讲鬼故事时。
妈妈:“你姥姥就是嘴硬,总觉得把心里话说出来很丢人一样,我倒希望她能把她想的都告诉我。”
“和你讲这么多。”引地拨开她脸上打湿的碎发,“能听懂不?”
柳枝意抱着她的脖子。
“嗯。”
见她怏怏的,引地忽然问道。
“晚上有电影,你看不?”
柳枝意惊讶道:“竟然有电影?”
引地扭头笑:“很吃惊吗?城里不是这样吗?露天的,大家伙坐在一起看电影。”
露天电影啊。
柳枝意没想到六十年代的农村都有露天电影,是她孤陋寡闻了。
柳枝意:“看呀看呀。”
她对这种黑白电影还是挺感兴趣的。
为了晚上这个电影,引地还专门给她换了一套新衣服,装了一塑料袋的米泡。
只是还没兴奋多久,柳枝意就发起了高烧。
这烧来得汹涌,她正在脑子里分析自己在副本里的所见所闻,忽然眼前一黑,直接失去了意识。
等意识再度回归时,她再度听到了引地的声音。
应该是在和人吵架,因为语气很凶,语调起伏也大。
就是说的都是当地方言,语速很快,柳枝意听得似懂非懂。
引地:“你屋里的娃可怜,我的就不可怜?”
引地:“当娘当老子的,把你家的娃管好,不然以后我还要继续搞你屋里。”
柳枝意从床上爬起来,脑袋晕晕沉沉的往客厅走。
客厅里放着一个正在烧纸钱的火盆。
大门的木门关着,但中间有道缝。
她从缝里往外看,就看到引地面前站着一男一女,而她抬手指着对方的鼻子。
“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管不好,我就找人过来看。”
柳枝意视线扫到塘边草上多了一滩水。
她沉思了几秒,将表盘立起来,对着那滩水点开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