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林阔雪略显干燥的嘴角有一片淡淡的痕迹,就用棉棒沾了一点水为她打湿双唇。
看来是昨天晚上被她自己咬破的唇。
在放下水杯时,席先生转眸看见了桌上的素描册。
画面上是一双被丝带绑缚起来的手,修长干净,丝带上的结扣也带着旖旎的气氛。
看起来是男子的手,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林阔雪觉得自己的骨头已经随着烈火被烧透了。
尽管她想起身,但无法做到。她想睁开眼睛,浑身却像被牛筋捆绑住一般,动弹不得,恶心脑涨。
在这期间,她能听见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有一只手抚上她额头,顺着她的额头从鬓角发丝抚摸到头颅顶,似乎是在安抚她。
好舒服。
她感觉得到那双手的分量和宁静。
在她头脑深处平息了一场风暴,它荡开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将束缚着她身体的某种沉重枷锁给打破。
在这水深火热的躁动中,她的身体感到一丝惬意。
“发烧了。”是席先生的声音。
“那我去拿退烧药来。”是赵姨的声音。
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温暖极了。
在朦朦胧胧中,有人在喂她吃药,她的脸被汗水蘸湿了,便有人为她擦拭干净。她的身体因为冷在发抖,便有人用柔软的被子紧紧包裹着她。
“雪儿……”又是席先生的声音。
她看不清自己在何方,看不清前面的路又伸向哪里,脑中仅有母亲和外公死时的场景。
她不知自己的灵魂漂流了多久,才得以睁开眼。
一片明亮的光芒闯进眼底,什么东西压在她手背上,是席先生握着她的手,他的额头压在两人的手上。
他好像睡着了。
林阔雪看着他头顶黑漆漆的发丝,若有所思。
是啊,好像灵魂漂流的一路上,他手上的温度一直陪着自己。
“你醒了。”席先生也醒了过来,声音微沙。
他用手触摸她额头,感觉温度正常,随之他的眼底放松下来。
林阔雪看着他:“你一直在这吗?”
席先生道:“是早上来的,没有多久。”
没有多久?明明一直陪着自己。
林阔雪觉得他刻意在淡化事实,眼神有点儿犀利,随后又道:“谢谢你。”
席先生微微一笑:“下次如果信息素又开始紊乱,一定要立刻告诉我,不能自己一个人硬抗,很容易失去意识,很危险。”
林阔雪捂着额头,似乎有点头痛地皱眉:“我也知道,alpha的信息素对其他人很不友好,我不想麻烦别人。”
“我说了,你不是麻烦,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