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奕心情低落,但是还是强扯了一抹笑出来安抚她。
“嗯。"
谈完了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以后,簌雪继续看画上的娘亲,只觉得怎么看怎么美啊,然后她开始研究这画到底谁画的,这画既然在爹爹的书房里,那一定是爹爹画的,难道爹爹画画也很厉害吗?
就在她琢磨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伸了出来,把画给抽走了。
簌雪一回来,立马就抖如筛糠,小声的解释道:“爹爹,这画我是不小心看到的。”
说着,就低下头去。
纪时谨没有斥责她,低头目光有些眷恋的看了一眼画中的美人后,然后把话卷起来,面无表情道:“日后除了拿书,爹爹书房里别的东西,都不要乱动,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你不能拿,若是丢了就麻烦了。”
簌雪点点头:“知道了爹爹。”
纪时谨没说什么,拿了画就要走。
簌雪立马就跟上去,追问道:“爹爹,娘亲为什么不回来啊?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纪时谨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小小的,对母亲有几分孺慕之情的孩童,想到他去的信再无消息,良久以后,轻叹一口气,道:“你娘亲不是不要你,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有更多人需要她去守护……”
纪时谨还没想好怎么编,簌雪立马就明白的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跟闪着很多星星一般:“我知道了,娘亲就跟爹爹一样厉害,所以她没时间回来看我,那等我以后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去看她了?”
纪时谨没想到她自己把自己哄好了,想着能忽悠一时就一时吧,于是点点头:“嗯。”
簌雪眉眼飞扬道:“那我希望我能够快快长大。”
春日过去以后,暑……
春日过去以后,暑夏来了。
近段时间反反复复病的皇帝终于打起了精神,让纪时谨把他的小闺女带进宫里边瞧瞧。
小丫头这段时间礼仪学的还不错,有模有样的,进宫前又恶补了两天,也算是规规矩矩的入了皇城。
簌雪以为王府已经算是够大的房子了,没想到皇宫更加大,金碧辉煌的,屋顶是金色的,柱子是红色的,大得跟山头一样。阳光照下来,金色的屋顶,熠熠生辉。
许多人踏入巍峨森严的皇城都是畏惧,纪时谨本来还担心女儿会惧怕,却发现,这丫头不仅不怕,反而有些异常的兴奋,已经明着眼睛的从奢华的华盖马车里边探头出来,好奇的看着外面,而后扭头跟纪时谨道:“爹爹,这里好大好漂亮,比王府还漂亮。”
纪时谨看到女儿兴奋,轻轻勾唇,目光温柔道:“喜欢吗?喜欢的话,爹爹可以经常带你来。”
然而小姑娘说的话,却比他想象得,还要胆大,她眼睛豆大,天真又大胆:“爹爹,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住在这里?”
若是别人家女儿,恐怕得被训斥一番,但是纪时谨却极为耐心的跟女儿解释道:“因为这是皇帝才能住的地方。”
簌雪对位阶没有太大的感觉,尽管,府中得嬷嬷教规矩的时候,已经大概跟她说过,但是她并没有很深的概念,问道:“那爹爹,那你能不能当皇帝?然后我们就可以住进这么大的房子里边了。”
纪时谨了一下女儿耳畔的碎发,道:“你皇伯伯才是皇帝,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乱说,你皇伯伯听到会不高兴的。”
簌雪对着纪时谨吐了吐舌头:“皇伯伯真小气。”
又低声道:“我只跟爹爹在马车里边说。”
纪时谨从马车窗户看了一眼外面,想起许多年前,自己对皇位曾经唾手可得,要是当初知道自己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对住在皇宫感兴趣,他是否会愿意坐上皇位?
大概是会的。
马车行到宫门前便停下了,纪时谨牵着簌雪的手走,教规矩的嬷嬷说了,到宫里不能随便大声喧哗,不能乱跑不能乱爬,簌雪看着长长的宫道,觉得多可惜,这里多适合奔跑啊,竟然不可以跑。
而且这里好漂亮啊,自己不能住太可惜了。
不过皇伯伯是他们家亲戚,自己偶尔来住一下还是可以的。
女儿古灵精怪的,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懂,纪时谨不愿意斥责她,也不想斥责她,带着她一起往御书房去。
皇帝在御书房见他们,看到活蹦乱跳的小女孩,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咳嗽一声,就看着簌雪道:“这就是你的闺女?”
簌雪抬头敲了一眼爹爹口中的皇伯伯,男人眉眼跟爹爹有些相似,但是他看起来比父亲要苍老羸弱很多,很瘦,皮包骨头似的,有一种随时要倒下的感觉,龙袍穿在他的身上,都有种很宽的感觉。
簌雪虽然不解为什么要跟爹爹的哥哥行礼,但是还是规矩学着嬷嬷教自己的动作:“见过皇伯伯。"
皇帝摆摆手,跟她说了一句免礼,又关心的问了好几句,纪时谨本来还以为小家伙会不听话,但是竟然都乖乖的回答了。
纪时风让人给孩子赏了一些东西,有金锁,玉如意,还有一些珍贵的小玩意,皇帝伯伯给她送了不少的东西,簌雪还挺开心的,觉得皇帝伯伯人还挺好,但是很快,他的话,就让簌雪不大开心了。
纪时风看向自己的幼弟,叹气道:“你闺女都这么大了,也是应该考虑一下你的婚事了吧?”
纪时风不喜欢自己幼弟还惦记着那个女人。
婚事?
皇帝伯伯这是什么意思?
让爹爹跟别人成亲?
簌雪当即就开口道:“爹爹不成亲,爹爹只跟我娘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