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池边便被人架起一张弧形的白色吊椅,吊椅侧边放置着温许时爱吃的下午茶。
“小公爵下午愉快。”
温许时点头,任由男佣给他套上宽松的外套,“冷。”
郁迟侧眸划过男佣,落在温许时衣服那圈水渍上,“哥哥的帽子可以借我吗?”
温许时没有停顿,抬手取下,不甚在意的丢给他。
紧接着他便瞧见,这条鱼在捡他掉在地上的珍珠,一颗接一颗的放进帽子里。
温许时甚至能听见珍珠碰撞的声响,“它们对你很重要?”
按他的解,鱼的珍珠和人的眼泪没有分别,有的大概也只是形状和硬度不同。
最后一颗珍珠放进帽里,郁迟拉紧松紧绳,即便是温许时从头看到尾,也没看清他究竟是怎么将一个黄色的帽子叠成小鱼的。
“不重要,只是眼泪,哥哥想要,我可以哭很多出来,什么形状的都可以。”说着,郁迟将手里的黄色小鱼帽递给温许时。
语气诚恳,似乎只要温许时一声令下,他就可以当场哭一堆出来。
温许时的头发因为帽子的缘故,炸起好几搓,乍一看,就像长着软刺的小刺猬。
郁迟眉眼带笑,很温和,温许时挑眉,缓步走到郁迟跟前,伸手接过触感极好的黄色小鱼。
小鱼在发烫。
热气透过手心缓慢的覆盖全身,脊背的凉意几乎微不可查。
温许时更困了,攥着小鱼哈欠连天,“哥哥困了。”郁迟说。
“你加了什么让珍珠改变了原有的温度?”温许时慵懒道。
郁迟目光紧随着走向吊椅的人,说:“意念。”
“说谎。”温许时不信。
郁迟轻声道:“哥哥睡吧。”
夏日的午后蝉鸣燥热,斜躺在吊椅上的温许时却恍若不觉,无处不在的木质香悄然包裹着熟睡的oga。
郁迟抬手抚向耳后新长的鳞片,眸光扫向吊椅,随后毫无预兆的用了狠劲拔下淡蓝色的,还未长熟的鳞片。
鳞片沾着血肉,在阳光下显现出骇人的色泽。
温许时右腿一抖,梦中的海面漆黑可怖,双脚像是灌了铅,重到难以动弹。
窒息般的海水没过发顶,有人在喊他。
他循声望去,双眼被海水覆盖,只隐约见到一双狠厉的眼眸。
“阿旭……”
温许时徒然惊醒,脸色煞白一片,脊背被冷汗打湿,他无意识的大口呼吸着,怀里的黄色小鱼应声跌落,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住。
“哥哥。”
“小公爵。”
梁格接过佣人递来的手帕,细致的擦拭着温许时额上的汗珠,“公爵大人过来了,先下在主楼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