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哑口无言,夹菜给她,“今天的鱼不错。”
秦渊是个粗人,性直,一家三口都是直筒,不藏事,他说完又给姜晚笙和秦蓁蓁各夹一块鱼腹。
干笑着缓和氛围,饭桌上的气氛还是微妙。
姜晚笙察觉,但不解,她发现舅舅偷瞄了一眼外祖。
“快到上巳日,礼部可有为你审批?”秦尚书饱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语气也没什么波澜。
却是悄然间换了话题。
秦渊:“回父亲,已然准了。”
秦尚书面容肃穆,看一眼姜晚笙道,“今年祭祖,你带上笙笙。”
“外祖?”
姜晚笙手微一顿,内心感触良多,缓慢地抬头。
秦尚书掷地有声:“笙笙虽姓姜,但也是我秦家人,自然祭得。”
姜晚笙鼻子一酸。
舅母叮嘱些祭祀礼节,说说蓟县的气候。
晚膳在闲谈中结束。
姜晚笙没再梦到那离奇的梦境,白日同秦蓁蓁学骑马乐得清闲。
伴读名选在廿四公开,无非是礼部户部尚书小姐,三公九卿御史大夫家的千金。
命运在悄然间和她擦身而过。
沈沁雪上了十来天课,按长相给伴读们划分座位,仍旧无趣。
倒不是没闹过,太子和皇后都不理她。
坤宁宫。
沈沁雪刚撒娇过一遭,得不到结果,怏怏地走了。
“还是皇儿让母后省心。”
宁皇后斜倚软榻,单手支着脑袋,很是疲惫的模样。
左右四名宫婢给她揉腿揉肩。
前头站着位白净细致的,手执玉轮为她滚脸按摩。
沈卿玦端坐下方,姿容玉色,执着一杯贡茶并不言语。
“行简此去有十日了?他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早日成家立业才对。”
话说成这样,必然是心里有了人选。
沈卿玦拈着杯盖,细细撇去茶沫,等皇后的下文。
“本宫看姜远舟遗女,姝色绝艳,与他最为相配。”
“皇儿以为如何?”
宁皇后慵懒抬眸,看向下方太子,若他点头,这婚事便可定下了。
又是这个人,沈卿玦眉梢动了动。
沈卿玦放下茶盏,捋平袖袍,“回母后,儿臣以为不妥。”
宁皇后些微讶然,皇儿的反应略有些过激。
“功名未立,何以成家。”
“况,此女先前唆使皇妹,心术不正,不堪为配。”
贬责的话说出口,沈卿玦内心也有异样,不知怎的,有一股力量牵引着他,要他阻下这婚事,不是宁行简他也必然会拦下。
沈卿玦为这份感触略略皱眉。
皇后笑说太子不为美色所动是家国之幸。
自坤宁宫出来,沈卿玦直觉心上蒙着一层阴影。
但不知这阴霾从何而来。
宫墙高深,天空被切成整齐的四方块。
行至隐蔽处,沈卿玦抬袖,“西风,宣何太医寅末去东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