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清:“太一掌教?几?乎不在?人前露脸,就连我师尊都没怎么见?过她。”
李若水一时怔愣。
无情道的修士,难道这样都不见?人的吗?
琢磨一阵,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李若水将心神拨回,向着?奉清、药长留问:“接下去该如何?”
药长留正捣鼓着?天?衍之鉴,闻言抬起头说:“师尊知道不归路的事,要我先回去。”两尊洞天?境的墟灵,虽然说已经解决,可还是有些后怕,怕跟帝朝社稷图一个下场。
奉清一扬眉:“我要继续历练。”
李若水一点头,她准备在?不归路将自?身功行推到定心三重境离开。她要斩杀墟灵,在?哪个归墟之隙不是历练?太一遭逢此劫,警惕心一定拉到最高,不归路各片区镇守只会增多,反而更安全。
在?别过前,李若水请奉清找了个合适清修的山洞,又问药长留取了些用?来掩蔽踪迹的药。
说是修行,可在?该清心静气的时候,李若水并未成功入定。
她取出天?衍之鉴,向尘不染稍作解释。
“不归路中有变,消息无法送出。”
“挚友啊,你?猜我在?不归路看到了谁?”
尘不染没有秒回。
直到李若水将灵炁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天?衍之鉴才有动静传来。
“我知道。”
“道友遇见?了谁?”
李若水八卦的心情被?尘不染重新挑起:“太一掌教?练如素!洞天?道人的气派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啊。她是为自?己的真传来的吧?听说练掌教?是修无情道的,这就注定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可怜一片春心无处托付。”
对面。
练如素的一句“道友终有一日也会迈入洞天?”还没来得及说出,目光就因新跳出来的字迹一凝。
上善道友……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看不懂?
尘不染没有回复,李若水兀自?喋喋不休:“都说师尊是高危职业,现在?看着?还真是。什么尊师重道都不如比翼双飞。”
“如果不想被?坏道心,就得防火防盗防徒儿啊。”
尘不染:“?”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先跟道友解释她并未修无情道,还是先追问到底。
可李若水说完八卦后,就很无情地将“树洞”扔一边了,她并不需要“树洞”的回复。
“不染道友,我接下来要闭关一阵。”
“我要是活着?,一定会给你?传讯。”
在?结束对话前,李若水又给尘不染传了一枚传法玉简。
她的境界哪里?知道什么法?只是翻找上辈子的记忆,将与《南华经》相?关的注疏都默了下来。
挚友是三圣学宫的真传,她应该会喜欢经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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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决不归路的那尊洞天?后,练如素已携了谢朝笙、苍琅二?人回到太一宗。
她并未仔细看李若水传来的那枚玉简,便听到有人通报,说谢朝笙已经醒转,前来求见?。
法殿外,谢朝笙立在?树下,她的面颊仍旧苍白?,眉眼?间笼着?几?分郁悒。醒来的时候她并未见?到苍琅,还以为她被?魔道的修士带回,仔细一问,才知道苍琅现下在?太一做客,可辅师她们并不允许她去见?苍琅。
山风寒峭,一只头顶鲜红、浑身雪白?、金睛铁喙的仙鹤正用?长喙梳着?羽毛。片刻后,它朝着?谢朝笙叫了两声。谢朝笙回神,向它一颔首,便迈步朝着?法殿中走。
白?玉台阶往前延伸,楼阁殿宇隐没在?茫茫的云雾中。谢朝笙才走了几?步,周身倏然间一轻,像是被?云雾托举起,等到眼?前的迷雾散开,人已经到了殿中。珠帘渐次向着?两侧划开,前方是一座莲花台,一道幽渺超玄的身影正盘膝坐在?其中,两侧侍立着?几?个粉雕玉琢的小童,见?了谢朝笙后,朝着?她打了个稽首。
谢朝笙朝着?练如素俯身一拜,郑重道:“拜见?师尊。”她看不清莲花台上练如素的面目,视线总是如坠入朦胧的雾中。
“不必多礼。”一道清泠至极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朝笙一个恍惚,身体又被?一股清风托举起。“你?伤势未愈,怎么不在?洞府中休养?”练如素又问。
谢朝笙抿了抿唇,歉声道:“徒儿知错。”如果不是她没有认清那条小蛇的来历,只将她当成寻常的灵宠,太一宗不会卷入魔狱天?宫的内斗中。她身为太一掌教?的门徒,应以太一为重,可在?不归路上,她终究不忍心见?苍琅落难,最后导致如此局面。“请恩师责罚。”谢朝笙又是一拜。
练如素凝视着?谢朝笙,她冷不丁想起李若水的那番话,再看谢朝笙,总觉得不大对劲。本想安抚她几?句,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只是道:“是姬苍琅欺瞒你?,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谢朝笙听了练如素的话,沉重的心情并没有松缓。她抬起头看向渺渺茫茫的云雾,心神中早已经勾勒出练如素缥缈绝尘、修短合度的身姿。
她是七岁时候来到太一的,当年一同入宗的幼童中,她为佼佼者,故而被?尚无门徒的掌教?收入座下真传。她始终记得那道声音,在?她惊惧忧恐时哄她入梦,在?她迷途不知津时,替她指引前路。她一直以师尊为榜样,可才出门历练,她就做错了一件事。
况且,她还想知道太一要如何处置苍琅。
如果魔狱天?宫出面,会将苍琅送回到那个囚牢中吗?
“到底怎么处置姬苍琅,待魔狱天?宫道人抵达时候再议。”练如素看穿谢朝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