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詹所言,她自诩聪明,但在从未接触的尔虞我诈之中到底鲁莽和青涩了,护着她的,从一开始便是瑛凝。最开始利用也好,合作也罢,一路上走过来,早已说不上谁先陷入这段不可言说的情感。一开始,秦瑛凝爱上她,她是不信的。
如同被海妖拖入海水,无感闭塞,沉溺于温暖之中,却总觉得虚幻和不真切。溺水之人总想要抓住些什么,那些漂浮在水面的“利用和利益”,对她而言,却是最好的定心剂。至少说明,自己是有用的,她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
瑛凝总笑她是个木头,一开始惊艳的见面,美色惑人但却危险。她欣赏瑛凝,喜欢瑛凝,却不曾真的全然信任她。如今想来,瑛凝嘴巴太留情了,她哪里是个木头,明明就是冥顽不灵的铁疙瘩。真想狠狠地扇当初的自己几巴掌,也不知道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
捕捉到祈宁嘴角弯起的弧度,林瑾瑜的情绪不由自主的高涨起来,嘴角跟着列起来:“你在笑什么?”
“我笑,是因为,你刚才在想我。”祈宁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林瑾瑜心却剧烈的跳动起来。就好像可以穿透这些恼人的药味儿,精确地捕捉到祈宁身上特有的香味儿一样。这让她感觉对方近在咫尺一样,浑身包围着对方的情愫。害,老夫老妻的,撩什么撩?
等等?她刚才的确在想她,祈宁的话不过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而已。
林瑾瑜呆滞在原处,愣愣的看过去:“我们是不是,联系比之前更紧密了?我意思说,对对方情绪和想法的捕捉更加敏感了?”
“既然是夫妻玉,自然有一定连心的效果。”祈宁直直的看过来,眼波潋滟,温软而略带磁性的嗓音仿佛在耳边呢喃。林小怂哆嗦了一下,对方的存在感变得更强了,而且,自己似乎更敏感了些,嗯,各方面的。完了完了,以后岂不是不能再脑子里畅快的yy了?被人读取想法什么的也太羞耻了。
“只是感觉得到而已,没有那么夸张。毕竟最好的距离就是留有一定的距离和信任。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因为我了解你。”
吃了定心丸的林瑾瑜眨巴着眼睛,忽然意识到一个被忽略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可以看到我的记忆?”
“是,知道你爱我,我很开心。”
分明是一句情谊暖暖的情话,她却从祈宁的话语里面捕捉到一点酸涩和一颗心落地的安然。
“嗯,我爱你。”
“色香味俱全”的中药被端到陈肖淳身边,半睡半醒中被一股奇怪的味道熏醒的陈肖淳惨白着脸,看向俯视他不会好意笑着的林瑾瑜:“大郎,喝药了。”
“卧槽。”精神攻击和物理攻击齐下,浑身都疼的陈肖淳喘着气,盯着林瑾瑜咬牙切齿的说道:“行,林瑾瑜,你有种,你给我等着。”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怕喝中药,林瑾瑜心里多少找回了平衡。
尽管脸黑的快成煤炭,陈肖淳还是就着林瑾瑜的手乖乖的把药喝了,越喝,他脸越黑,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药,他扭曲地问道:“宋祈宁是不是故意加了什么东西把药熬得这么难喝?”难不成宋祈宁打了他一顿不解气,还要对他进行精神和生理上的折磨才解气?别说,宋祈宁还真可能是这样的人。
看了一眼把“我有心事”写在脸上的林瑾瑜,他恨恨的躺下,得,这傻闺女肯定又会胳膊肘往外拐。
没有专心听陈肖淳说什么的林瑾瑜在思考白詹的事情。将他们行踪暴露给那些违法组织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以保证的是,只要他们不出国,在编境内,基本可以保证绝对安全。国内查的严,对方的人即使对他们恨得牙痒痒也只能聘请所谓的网上杀手,大都是游手好闲者,不足为患。但真如陈肖淳所言,白詹在准备一个大祭坛,那只能再边境冲突之地,他们则需要主动出国,到时候暴露于外,势必需要白詹的庇护。
白詹果然下的一手好棋。
目前来看,这阵法确实在以命换命。她相信祈宁会拼力护她,也怕她真的为了自己而做出牺牲,因此,她需要弄清楚真像和将军玉与夫人玉的秘密。
林瑾瑜在客房给陈肖淳铺好床,准备弯腰将人抱起,被祈宁揽住。她怕扯动陈肖淳伤口,知道吃醋的祈宁不屑于在此事上下绊子,因而放心的将人交给了她。陈肖淳抱着胳膊,哼哼唧唧,挣扎着起身,对祈宁怒目而视:“死不了。林瑾瑜,我要告她故意伤害,你帮我打官司。”
“别闹,你们这叫斗殴。”在旁边搭了把手,感受到陈肖淳暗暗挪过来的重量,叹了口气。至少在短时间内,陈肖淳和祈宁都是杠上了,之前没有她,还可以保持稳定与平衡,如今被打了个半死,怕是短时间内不得消停了。
“注意发热。”祈宁叮嘱道,陈肖淳翻了个白眼:“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你就咒我吧。”
“幼稚。”简单的两个字将正要继续说话的人噎住,陈肖淳索性扭过去头眼不见心不烦。
半夜果真与祈宁说的一样,陈肖淳就像一只烧红的龙虾,浑身热气腾腾。林瑾瑜靠近,便被迷迷糊糊的陈肖淳擒住了手腕,不甚清醒的看了她片刻,才松开手,继续沉沉睡过去。林瑾瑜看着体温表,担忧的看着祈宁:“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没事,药喝下去,烧退了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黑乎乎的药汁端过来,林瑾瑜还在思索怎么给他喂下去,就看见祈宁动作娴熟的一手擒住陈肖淳的下颚,一手端药,一碗黑乎乎的药瞬间被灌进了陈肖淳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