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尚嵘听了,有些为难地说:“呦呦,你一个人去吧,前些日子小莲遭了大罪,胎像不稳,我答应那天要陪她去镇上大医院做检查。”
“她现在连丈夫都没有了,只能依靠我了。”
余呦呦定定看着他。
何小莲的依靠是他,那自己的依靠呢?
她轻笑一声,淡定点头:“行,我也不用靠你。”
顾尚嵘一愣,回过神来却只看见余呦呦冷漠的背影,莫名心底像空了一块。
三天后。
一大早,顾尚嵘就带着何小莲去镇上了。
余呦呦目送顾尚嵘和何小莲离开后,就提着蛇皮袋装的被子和衣服,还有一沓书来到了村委办事处。
村长见她大包小包,委实一惊:“你这是不参加酒席就要走?”
余呦呦淡淡地说:“我想我还是在顾尚嵘回来之前走比较好。”
村长叹了一口气:“也是,我等会叫人赶驴车送你去火车站。”
沉默一瞬,余呦呦将提过来的练习册递给村长:“村长,这是我看过的书和习题册,从各个村抄来的,对知青考大学或许有帮助,就全拜托给您了。”
“好好好。”
村长连忙接过,放到桌子上,随后拿起桌上的大红花给余呦呦:“带上拍个照吧,你可是从我们村里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
为了这一刻,村长还特意从镇上请了照相馆的师傅来拍照。
“咔嚓”一声。
余呦呦留下了在龙岩村最后的身影。
……
中午,顾尚嵘匆匆赶回来。
车上,何小莲佯装担忧地开口:“尚嵘,今天早上余知青一句话都没跟我们说,她是不是又生咱们的气了。”
顾尚嵘沉默了一瞬,瞥了一眼放在后座的鸡蛋糕:“不会,我给她带了她最爱吃的鸡蛋糕,吃了就会开心。”
顾尚嵘也意识到了,自从失去孩子以后,余呦呦就开始对他爱答不理。
但他只是觉得她还没从失去孩子的阴霾中走出来。
所以这次去镇上,他特意买了余呦呦爱吃的鸡蛋糕。
何小莲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正想说话。
顾尚嵘忽然一刹车。
何小莲猛地一晃,却见顾尚嵘已经飞速熄火下车。
她诧异一转头,瞳孔就猛地一缩。
只见村口摆了十几桌酒席,而其上正挂着一张巨大横幅,上书:“热烈庆贺我村余呦呦同志考上清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