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避愆脸色苍白,每随着他说一句,都会更加苍白一分,到最后已经浑身颤抖起来。
“段何,放开我。”
程避愆的声音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就像一头隐忍几个世纪的野兽。
“想让我保守秘密,可以,和我睡一次,就一次。”
程避愆气极反笑:“段何,你真是疯了,你现在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那又怎么样?正人君子有什么用?我从来都只是小人,为天为地,不如只为我自己,我就是太考虑别人的感受,才会沦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你答应我,我就不再纠缠你,他肯定还没碰过你,你把你的第一次给我,我甚至可以离开一中!什么前程我可以不要!我甚至可以不当老师!”
他说着,手开始不老实地撕扯程避愆的衣服——
“谢执!谢执!”
“砰!”
谢执一脚踹进门来,第二脚把段何踹开,段何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被谢执这一脚踢的飞起了半边身子,重重摔在茶几上。老旧的茶几不堪重负,从中间被压碎,“哗啦啦——”上面的杯子连同段何的痛呼声碎了一地。
“干什么呢?”谢执说:“段老师你怎么还能打人呢?刚来就打你老乡?疯啦?”
段何没爬起来,他伸出一只手,似乎想抓着什么爬起来,程避愆眼看着谢执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玻璃,塞进段何手心,随即用力一握——
“啊啊——!”段何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程避愆皱起眉,眼皮抽搐。
“段老师。”谢执口吻亲切:“心情不好吗?怎么还自残?”
“谢执!你这个疯子!啊!好疼!”
他喊着喊着,忽然开始神经质地笑起来:“哈哈哈啊哈!谢执,我有好多程避愆的秘密要告诉你!谢执!你来,你听我讲!哈哈哈哈哈啊——”
“咚!”
程避愆抬脚照着他的后脑勺踏了下去!
“谢、谢执……他,他死了吗?”
程避愆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看到谢执大步跨过去,伸手探段何的鼻息,又去翻他的眼皮。
他看谢执神色凝重地打了个电话,面无表情地说着什么,他没有听清,他耳鸣的厉害,他手脚冰凉,浑身被寒意浸透,像个木偶一样站在那。
谢执打完了电话,朝他走过来。
“宝宝?”
程避愆毫无反应,眼睛像是木僵一样,以一种诡异的死气沉沉的模样看着虚空。
谢执啧声,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扇一巴掌,他手已经扬起来了,但他又实在舍不得打,情之下,在程避愆脸上用力咬了一口!
“唔啊!痛!”
程避愆回过神,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我杀人了,谢执,我杀人了……”
“没那么严重,死不了,你的鞋底平滑,有减震功能,他脑袋不是明确受力点,你往下发力时茶几这个边缘的高坡卸去了一部分力,他的脑袋本身又是凹进去的,最多轻度脑震荡住几天,赔偿就行了。”
谢执看了眼四周,忽然目光在电视柜附近一处停住,嘴里骂了句脏话。
“怎么?……怎么了?”程避愆语气慌张地抓住他的胳膊。
“这小子装了个监控。”
“哪里有监控?”一想到刚才段何要对自己做的事,程避愆脸色再度难看起来。
“谢执,我看不出来。”程避愆双手用力抓着谢执的胳膊,“谢执…”
他现在好难受,好痛苦,他简直不想活了。
他忽然就双腿一软,跪倒在谢执腿边。
谢执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把程避愆拉起来,结果拉了一下没拉动。
他干脆直接把程避愆一整团抱起来,“马上要来人,你确定愿意被我这么抱着?”
“要来谁?”程避愆眼里带着泪,被谢执一注视,他觉得有些丢脸,就搂住谢执脖子,把自己的脸藏在他脖颈间。
“我的私人医生,还有一些干杂活的团队。”
“什么团队?”
“他这个监控装的莫名其妙,职工楼不可能装这东西,应该是他自己装的,他刚来落脚,东西都没凑齐就装了监控,显然是有备而来。”
“你刚才差点想杀了他,”感觉到程避愆身体一缩,谢执赶紧组织语言,“当然,是差很多。他是不是非礼你了?这小子不干净,人品差的可以,他手机里要是有什么对你不利的东西,等他发癫的时候没准就会给散出去,你说你以前去他家,你对他有防备,但百密总有一疏,而且你那时候年纪太小,谁年轻的时候没干过蠢事,没有过愚蠢的想法?那不是现在的你,代表不了现在的你。”说着他冷笑:“哼,我可是谢执,老子的预判能力岂是这种货色能想象的?那些狗血的事情一件也不会发生,老子直接给它扼杀在娘胎!”
“谢执……”程避愆猛地抓住谢执衣领,“我,你能不能等我先坦白,谢执,不要看……我会什么都告诉你的,求求你谢执,我什么都会告诉你的,就算你讨厌我,就算你甩了我,怎样都行,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先对你讲,我不是要瞒着你,对不起……”
谢执微微愣了一下,有点错愕,“你穿小裙子,要嫁给他,这有什么可坦——程避愆!”
程避愆昏了过去。
谢执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人昏倒,可能不存在“倒”,因为他本来就在自己怀里。
谢执听力受过特殊训练,他刚才又就贴在门口,那也不需要超强耳力,这种老楼本身就不怎么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