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宫在都城城北,后临昭阳山,祭祀台在山腰。
传闻是钦天监勘算出的最聚气运之位,夜有北星照耀。
此时,朝中大臣全都聚集在行宫之中,带着亲眷,热闹非凡。
整座行宫,巍峨宽广,院落敞亮,繁花簇拥。
此时,天空落起雪花,行宫渐渐覆上一层白霜。
所有人进了大殿之中,初冬的第一场雪让文臣忍不住附庸风雅,一个个站在檐下吟诗两句。
毕竟在场许多未成亲的世家小姐,谁都愿意孔雀开屏。
阮棠棠就是这时候来的。
赤焰军一路护送,马车在行宫之前停下。
大殿一眼能瞧见大门处的场景,所有人齐齐看去。
全身黑衣的赤焰军整齐排列,声势浩大。
系着红色披风的女子被丫鬟从马车上小心扶下,她抬眼看向行宫。
目光盈盈,勾人心魂。
瞧见她披风下隆起的肚子,还有气势凛然的赤焰军。
谁都知道是太子殿下捧在手心里的太子妃,不仅太子捧着,连景帝都极为疼爱,毕竟这太子妃腹中装的是景和的皇长孙。
太子殿下的嫡子。
“哇,那就是太子妃,长得真美。”
“听闻太子殿下把她放在手心里宠,那披风真好看。”
“当然呀,太子妃腹中可是殿下的嫡子,何况她还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檐下世家小姐们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又是羡慕又是夸赞。
阮棠棠眸光扫过,看向远处,“下雪了,行宫建得真好,殿下果真厉害。”
青萝笑道,“小主您呀,就日日把殿下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快进去吧,莫要着凉。”
下人立刻打起纸伞,送两人往大殿走去。
有人夸赞,自有人嫉妒。
朝堂之上,年轻的文臣、武将心高气傲,向来互不服气。
元昭双眼直勾勾盯着阮棠棠,这个女人,竟然是阮大钊的千金,还能怀上元寒的孩子。
自打阮大钊认回他,朝中武将皆入太子门下。
他只能不断收拢年轻文臣,举步维艰,不过今日,阮大钊终于被他找理由调走,也该算账了!
今科探花正在元昭身侧讨好,酸溜溜道:“这太子妃排场真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呢?”
“呵,赤焰军为皇上特许太子养着的私兵,只听太子府令,护着太子妃有何不可,”一旁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满满不屑。
“你,”探花瞪了过去,见说话男子身穿黑色劲装,袖口紧收,是武将打扮,顿时露出轻蔑神色。
“区区武将,只知道鲁莽行事,胸无点墨,本官跟你说不着。”
“武将如何,文臣又如何?”
探花郎下巴高抬,“文臣自是棋高一着,为皇上的排忧解难,出谋划策,今日这新雪初下,怕是你这样的莽夫连句诗词都憋不出,哈哈哈哈。”
“憋出诗词?”阮棠棠拾级而上,将那探花郎的话听在耳中,让人生厌。
她入了檐下站定,冷声开口,“请问这位‘文臣’?
边关战乱,运筹帷幄者可是你?
退敌三十里,守都城安宁可是你?
说到排忧解难,将士可比你差在哪里,今日你能在此安然侮辱护国的武将,是谁给了你这份安然。
没他们以血肉之躯拼杀,有你这好日子过?
别以为憋出几句诗词就自视甚高,在其位谋其事,文臣、武将不过负责不同领域,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希望你能懂。”
一番话徐徐说出,嗓音清冷,不卑不亢,在座清醒之人,皆是忍不住拍案叫绝。
那探花郎脸渐渐涨红,憋出了猪肝色,浑身烧了起来,“你……”
“你?谁允你这般称呼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