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不比下山,又陡又累。
才走出几步,阮棠棠就吭哧吭哧地要休息,伸手把石头上的落叶一扫,她一屁股坐了下去。
这路是走不了一点了,再走怕是要拉着元寒交待后事。
“走,走不动了,歇歇。”
元寒在她对面的石头上坐下来,眼睛怯怯地盯着她,嘴里还在啃着糖葫芦。
阮棠棠看着好笑,开口道,“我得先给你起个名字,唔,叫什么好呢?”
她眉头轻轻蹙着,似在想天底下最苦恼的事情。
然后小手一挥,“就叫一两吧,花一两钱买的,这名字合适。”
糖葫芦‘咔嚓’一下咬碎,滚在了地上。
元寒垂眸看向脏兮兮的糖葫芦,眼底微冷。
不知死活的女人!
孤怎会只值区区一两。
若不是在集市里,现追杀自己的杀手,不得已装傻,也不会被她一两买走。
等养好伤,赤焰军找来,必然让她磕头谢罪。
起好名字,阮棠棠喘了口气,又开始龟往山上走。
这条路几乎废弃,杂草凌乱,越往上越是步履维艰。
“累……太累了,一两,给我拿着包子,”阮棠棠叫得顺口,转身把油纸包塞进他手中,能少拿一点是一点。
元寒站在下面一步,阮棠棠正好能看见他纤长浓黑睫毛,高挺的鼻梁。
别说,还挺帅。
只可惜现在傻了。
也不知道小福那里有没有治脑瓜的药,回去吃一颗试试,她伸手揉了一把元寒的脑袋。
“一两,你怎么就傻了呢,唉……”
她的任务可怎么办!!
阮棠棠唉声叹气,没现男人额角跳了跳,看向她手的眼神仿佛要杀人。
蠢女人,孤的头也是你能动的!
左手,记住了,剁掉!
“不过没关系,有我在,不会让你受苦的。”
阮棠棠又加了一句,过两天她就想办法带着元寒回去都城。
山风一阵吹过。
阮棠棠捂着唇弯腰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她咳得撕心裂肺,红彤彤的眼尾漫出一点水光,碎散落几缕,元寒凝眸看着,眼中冰凉一片。
孤还要你伺候两天,不能现在就让你死了。
想到这,元寒转身弯下腰。
阮棠棠好不容易止了咳,一抬眼,就看见宽阔结实的背朝着自己。
“这……是要背我?”
低沉的声音结巴了一下,“背,背你。”
阮棠棠顿了顿,唇弯了起来,没客气地趴了上去,拿着糖葫芦的手环在他脖颈上。
“好一两,真乖。”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元寒耳边,带着清甜的淡香,元寒咽了下喉咙,抬腿往山上走去。
约莫走了一刻钟,石房子出现在眼前。
阮棠棠咽下嘴里的糖葫芦,“到了到了,就在这。”
元寒抬眼看去,石房子破破烂烂,看起来是从前的猎户废弃的。
门口用劈开的竹子接了山泉水,流进门边破了一半的水缸,又满出来漫入底下的草丛。
“一两,放我下来。”
阮棠棠拍拍他的肩膀,从他背上溜下来。
天完全暗了,月亮高悬着,山腰被渡上一层银霜。
借着月光,阮棠棠进了石头房,原主在这里住了几个月,要用的东西都有。
粗糙的桌椅柜子,角落边还有个石头垒起的简易灶台,三根木头支撑着,中间吊着小锅。
阮棠棠从石头缝里摸出火折子,点了煤油灯,石头房里亮了起来。
“进来吧,你就只能暂时在这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