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人意料的,这首歌并不像剧情那般激烈,骤然下沉的情绪和压低的声音,反而成了另一种震耳欲聋。
身边的观众拿出手机,调过黑夜模式,但是因为覃冶离得近,他无意间还是看得到。
观众点开了购票系统,匆匆翻了卡司表就迅速又买了两张票。
覃冶还不知道,但是后台的丁宣看得到,社交媒体上已经有了速打出的半场repo,标题里写着待编辑,但是文案全是先买票。
[这剧什么时候散场,怎么我首页都在发疯了?]
[所以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到底有多震撼。]
[我上一次见剧演一半大规模买票的还是上一次。]
[更离谱的是这剧没有中场啊。我现在想为好奇心买单了。]
“这剧是真下雨啊。”有人小声嘀咕一句。
其实就是一道雨幕,遮在舞台前方,但是溅开的水还是能洒到观众身上。
前排观众终于明白为什么座位上放着浴巾,她们起初以为就是空调毯。
所有人都在抢收庄稼。
她身体一直不好,在这种时候也显得手脚慢,一片混乱里护不住自家的粮食,被村里其他人浑水摸鱼。
刘家老头气不过,手里的铁锹拍在她背上,嘴里骂骂咧咧,嫌她晦气,克死了自己儿子,又骂婆娘笨手笨脚赔钱货。
这一倒,她就再没起来。
谢白榆跪在床边,说电话对面说是他哥哥。
他早就不记得哥哥什么样子了,但是还记得哥哥喊他“阿旺”,也记得妈妈说哥哥去过好日子了。
但是哥哥现在再那么叫他了,只是生分地叫他一句“旺康。”
程肃齐上台的时候,他的粉丝都在小声感叹。
像年代剧里的知识分子,他从来没扮过这种风格,谁都会觉得新鲜。
没人计较他为什么出场这么晚,哪怕一开始还有人在抱怨为什么卡司表排在这么前边却没多少戏份。
就连程肃齐自己都觉得和往常大不相同。哪怕演了那么多剧经历那么多首演,他都很少在台边这么紧张地候场过。
康知是来带母亲离开这座吃人的大山的。
哪怕是在她去世之后。
剧的尾声里是跟最初暖场同样的情景,程肃齐跪在地上,慢慢抚摸着面前的墓碑。
旁白又一道声音响起:“小伙子,是给母亲刻的啊。那你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就刻赵娣之墓。”话一出口,康知又慌忙停下,“等一下”
对方却还在问:“哪个di?”
“我刚说错了。”康知说,“是迪,启迪的迪。”
“赵迪之墓,康知立。”
旺康跪在他身后,跟他是完全不同的打扮。他忍了忍,还是说:“哥,我还是想把妈带回家。”
康知没看他:“然后呢,墓碑上是刻刘壮军之妻,还是刘旺康之母?”
他冷笑,不想多说:“妈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