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松开月上安,看见他满脸的泪,心一下子就软了:“哭什么?委屈了?”
月上安摇摇头。
顾淮拉着他坐到凳子上,说:“还吃吗?”
他手上捏着冰激凌,已经有点化了,黏腻腻的汁液落到手上,他应该很不喜欢的。
其实他应该早就打算把冰激凌扔了,在他买了冰激凌,回头却找不到月上安的时候。
月上安点点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点点。
然后说:“不吃了。”
顾淮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三两下就解决了冰激凌。扯着纸擦手,好一会儿两个人都不说话。
等他把垃圾扔了才问月上安:“看见什么了?哭什么?”
月上安沉默了一会儿,说:“刚才出车祸了,一个男人跑了出来,但是他的妻子没跑出来,于是他又倒回去了。”
顾淮沉默着。
月上安:“……”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顾淮。”
“我不要你殉情。”
“你要好好的活着。”
“你要是死了,我就恨你,永远也不原谅你。”
世界灿烂盛大,我希望你一帆风顺,平安喜乐。
月上安想起去年那场雪,有些遗憾,时间不对,他们没有下楼去看看。
南方的雪很少见,他其实很喜欢,但是那个时候忙着学习,没来得及下去玩玩。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顾淮,我们没有白头的机会了。
那天之后,月上安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精力,再次陷入昏迷,没有再醒过来。
胡了带着学生冲刺高考,一无所知的程祁看着顾淮的架势觉得焦躁不安,不是说月上安只是小病吗?出国治疗而已,为什么,顾淮会是一副死了爸妈的样子?
山雨欲来风满楼。
艾叶和常识也意识到不对劲。
顾淮没有心思安抚他们,他连自己都哄不好。
只是在三个人围着他的时候说:“没什么,他是我男朋友,我担心他很正常。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
几个人虽然心里焦急,但想了想,还是忍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考,顾淮说月上安没事,应该……是没事的吧?
所有人都专心的准备高考,废寝忘食。一叠又一叠的卷子做完了讲,讲完了做,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月上安消瘦得厉害,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细小的针孔。
他短暂的醒过来一会儿,拉着月上清的手说:“哥……我想高考。”
月上清不说话,脸色难看。
月上安现在的样子,先不说能不能在六月七号醒过来,就是醒了,他也不可能同意。
除了病房,月上清不放心月上安在任何地方。
他好像犯病了,心悸,恐慌,时时刻刻的看着月上安,吃喝都在病房,如果不是身体受不了,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盯着月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