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快就传出一声惊叫,小桃的惊叫。
她整个人撞破门扉,与那黑刀一同飞了出来。
与此同时,屋门口也出现了一个身影:玉立亭亭,却又不修边幅…
长安则走到小桃身边,微笑着赞许,“至少你已将她叫醒,这已是很多人究其一生都做不到的事了。”
康平乐却笑道:“可现在看来,她似乎也是那很多人中之一。”
长安回过头,见花馋仍是双眼紧闭,正提着剑,浑浑噩噩地站在门口。
她还是那样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就像是一只被人扔到泥浆里的孔雀。
一只正闭着眼梦游的孔雀…
长安回过头,看着小桃脸上流动的泥豁口子,暗自心惊,“我还以为她只会梦中杀蚊,若方才冲进去的人是我,现在岂不是已去见了阎王?
康平乐却在这时笑道:“安儿啊,快去把你师姐叫醒,为师有要事要同你们讲。”
长安看着花馋那散乱的头,手里锋亮的宝剑,不由得浑身一个哆嗦。
猛然间,他就闻到一股味,跟着抬头望天,掐指一算,便奔跑出去,兴奋地高呼,“小黑!小黑!快来了。”
果然,一只雄壮如狮的黑色獒犬,已叼着食筐快步跑来。
长安兴奋地赶到它面前,摸了摸狗头,笑道:“真是辛苦你啦,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他拿过小黑嘴里的食框,提到花馋面前,笑嘻嘻地道,“师姐,快起床吃宵夜了。”
这是长安认为的唯一能叫醒她的方法!尤其是见了方才之事后。
哪想,花馋竟只是皱了皱眉,再无反应,手中的剑却已在不住颤抖。
长安看得悚然失色,心想,“不对,以往一里开外时,师姐就已能闻着味自己醒来了,这次为何?……”
眼看那剑尖越抖越厉害,好像随时都会化作一道闪电,无情地穿过自己的咽喉。
他正要后退,就见一道虹光自下而起,刹那之间,剑气将他完全笼罩,寒意逼得他无法呼吸。
天底下能躲过这一剑的人绝不会多的,显然长安也不会在这个行列之中。
就要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在自己人手里了?
不,他只感觉手上一轻,同时脸上扫过一道劲风,竟将这道凌厉狠辣的剑气尽数化散。
“是师父救了我?”长安慢慢睁开眼,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看到康平乐,只有眼前目光空洞的花馋,还有屋顶上那只正噙着食盒的白猫,正不屑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长安喃喃道,“老白…是你救了我?”
“喵呜!”那白猫面露凶相,浑身白毛竖起,就像是一个正在对臣子怒的暴君。
一只猫当了皇帝,岂不可笑?又有谁会甘心当它的臣子,听它的使唤?
有!正是那三尊宫的主人,被喻为最强的神尊者:康平乐。
现在的他,正对那白猫哈腰行礼,显得甚是谦卑。
与此同时,那黑狗也已哈着舌头,摇着尾巴,跑跳似地走了进来。
于是康平乐急忙回头,又同小黑行起了这些无须有的礼数。
人和人之间的那种虚伪客套,此刻却看不到一星半点。小黑的尾巴也摇得更快了。
这个身份高贵,年近百岁的老人是真心的,即使场面再滑稽,长安现在也笑不出来。
因为他已意识到,这两个神仙不仅有着轻松接下花馋致命一剑的能力,还能让康平乐对之如此敬畏,绝不可能是两只宠物能有的样子。
可当他再抬头时,老白已然不见,唯有面前的花馋竟似失了魂一样,在怔怔地看着自己。
长安一点点地后退,生怕她这次又因为起床气,而一剑取了自己的性命……
这时,小桃也已一点点地站起来,看着迷迷糊糊的花馋,心中虽有一万个不服气,但说什么,也不愿再同她大打出手了…
“哞~”又是那声牛叫,打破了三人间那本不应有的沉默。
“好了,好了,你们三个,快到为师这里来。为师有话要讲。”康平乐是顺着牛叫才讲下去的。
而三人中只有小桃飞一般地冲了上去,一把揪住康平乐的白胡子,恶狠狠地道,“老头子!快说!你们把我师父藏到哪里了?!”
康平乐面露惊愕,但眼里还是无尽的宠溺。
事实上,他在看向花馋和长安时,也是这种宠溺泛滥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