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独活收回目光,轻哼了一声,“搞清楚,把我掠走的可是你这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别告诉我你一点儿规划都没有。”
高耸入云的狰狞古树,像是幽暗的屏障,在车窗两侧疾速倒退。被遮掩的微弱光影在车窗上跳跃闪烁,努力保持着不被黑暗全部吞噬。
山芎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只是嘴角勾起抹笑,没有会喻独活对他的指责。
“关于婚约的诅咒,你到底了解多少。”
车内平静了有一会儿,喻独活突然开口打破了原本还算和谐的氛围,“山芎,我都跟你一起逃婚了,还打算瞒着我什么?”
他微微抬起眼帘追问道,躲藏在浅浅阴翳下的琥珀色眼眸中闪着极弱的异色。
山芎绝对知道更多,之前在陆家的时候一直瞒着他不说。
想起之前的那些破事,他又是变成以前的新娘,又是被拖入各种幻境。估计这个婚约要是到时间没有被履行,也是会出大问题的。
但他已经逃婚了,如果陆川断抓不到他,就只能让还在陆家的另一个喻家人——喻凌霄,履行和他的婚约。
喻独活思考到这儿,才发现他的行为让他的任务陷入了无法完成的状态。
如果陆川断和喻凌霄结了婚,那他这么多天在里面撺掇矛盾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不过陆川断真的会不来追他吗?
喻独活琥珀般流金的眼睛很快地眨了一下,眼底闪过丝傲然的笃定。
陆川断绝对会来追他。
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没有人能够忍受曾经拥有他后再失去的痛苦,他们都会像被抛弃的可怜小狗一样,追在他身后哀求他的施舍般的注视。
不会出现任何例外。
因为他是喻独活。
“夫人,我不会欺瞒你的。”
山芎幽幽开口,喻独活闻言投去了几分目光。
“该知道的夫人应该已经都知道了,我只是想要夫人活着。”
喻独活明明是问问题的那个,却表现的对山芎的回答毫不在意。
他又往嘴里塞了口芝士蛋糕,浓郁丝滑的芝士味道在舌尖炸开,让他像小猫儿似的,心满意足眯了眯眼,慢悠悠说道。
“你知道的吧,在幻境里,最后那个‘我’和‘陆川断’结完婚后怎么样了?‘我’把‘陆川断’杀死了吗?”
山芎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点开了无人驾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放松了脊背。
他的后颈完全靠在座椅上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陡然异变。
喻独活注视着他的眼睛,心底骤然蒙上一种熟悉的恐惧和异样的兴奋。
是一种深植于生物本能中的战栗,像被饥饿狼群用莹莹绿眼锁定的弱小动物,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快跑”。恐惧深入骨髓,无法逃脱。
可喻独活太兴奋了,他爱极了这种死亡的惧怕,这让他浑身沸腾,脖颈被刺激到泛红。
对峙间,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升腾起火烧火燎的交锋息影。山芎整个人气质脱变,仿佛不再是隐忍的下位者,而是与生俱来的主导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