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放学之后。”
“……”
伏黑甚尔一直没有回来,太好了,他一定是没脸回来了;我们继续吃饭,桌子上大半的菜都烧得差强人意,好在我本来也不大喜欢吃那些,因此,晚饭时间算是完美地结束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大家没有久留,很快向我提出了告辞,我送他们到楼下。
结果,我们刚刚走到大楼门口,就看到不远处倚着个人。伏黑甚尔手里提着什么,一只手捏死了有些猖獗的什么,听到动静时回过头来看我们:“哦,要走了?”
他敷衍至极地抬手作告别的姿势,然后期待地问我:“我可以回去了吗?”
一时间,全场的目光都汇集在我身上,我差点以为我正在参加秀场《超级变变变》。
我先把大家送出门口,然后把伏黑甚尔一起踢出大门,面无表情地宣判:“你已经被解雇了,再不聘用。”
一众人等在大楼外发愣地看着我,这什么尴尬综艺场景。我赶紧吹着口哨,当自己是路过跑掉。
临走前,山本武大声地提醒我,“阿临!明天放学之后别忘了噢!”
这事明天上课的时候再说也没问题、何必现在还要提醒我?我只是到了退休的年纪、又不是老年痴呆了。我扒着眼角给他做了个鬼脸,肉眼可见得他们开始发愣,其中伏黑甚尔的脸色发臭得扭曲起来。
“……”
我的背影不见之后,伏黑甚尔狞笑着扭了扭拳头。
“喂,你们这群小鬼……是在挑衅我吧?”
以猎杀为生的天与暴君绝非一般人能够直面的存在,煞气与怨几乎凝聚成实质——事实上,如果不是绝对的0咒力,光因伏黑甚尔而诞生的亡魂就能化为特级咒灵。
但出乎他意料,站在所有人身前的反而是那个看上去有些怯弱的男生。金色的瞳孔直视着他,不卑不亢、毫无相让之意地与他对峙着。
“保姆先生……您有些过激了。”
沢田纲吉淡淡地道:“我们只是正常地邀请月见同学而已,而月见同学也同意了。”
“您难道想要阻止我们吗?——那您该用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对我们说不?”
伏黑甚尔从来不在意言语间的针锋相对。他很有自知之明:比起能说会道的嘴,显然拳头更能帮他说话嘛!
局面剑弩拔张,山本武却适时地用一句话拦住了他。这个笑眯眯的棒球少年道:“保姆先生——这里是阿临的家,哪怕要动手,也不该在这里打扰她的清静吧?”
坐在山本武肩膀上的杀手凉凉地出声:“天与暴君就这点气度?——林能容忍你也真够不可思议。”
双方对视之间,电光火石,没多少剧烈的语言,却毫不掩饰意图——
怎么对面的人还没消失!
·
伏黑甚尔没敲门,从窗户那边爬进来了。他语气幽怨得跟水鬼太宰有得一比:“喂,我要是就这样摔死了怎么办?这可是十二楼。”
“无用之物就去死吧,”我说,伸手想把窗户关上,他跳进来,状若不经意地问我,“你明天还真去跟那群小鬼约——逛街?”
我说对,可能是因为他不太高兴、我又乐于看他不高兴,我理直气壮地说,普通学生都该有娱乐活动,和朋友逛街什么的——而我,我退休了,我也是个普通学生。
伏黑甚尔摸着鼻子不说话了。
我准备回房间的时候,他突然出声:“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去,那你也一定需要个拎包的吧?大小姐?”
chapter48
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国中体育课的活动项目匮乏而无趣。跳山羊、跑圈、体操,充其量算是哄小孩的游戏,根本算不上所谓的锻炼。
我轻轻松松完成了所有内容,迎来了满堂喝彩,丝毫不逊于山本武出场时的轰动。——不知不觉之间、我似乎也成为了校园风云人物。
进步比较惊人的是沢田纲吉,虽然脸上还挂着些不自然的退却、似乎不太习惯站在目光汇集之处,但他顺利完成了所有项目,动作游刃有余、甚至有着可赞的观赏性。
下课的时候,他打开鞋柜,忽然“诶?”了一声,迟疑地抽出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这是……”
他的脸色不自觉地红了,眼睛瞟向我的位置,看上去有些紧张,旁边的狱寺隼人大声地为他解答了:“太好了!是情书!十代目,没想到并盛町这样的小地方还存在有眼光的女生!这一定是在向您表白心迹吧!”
山本武大力地拍沢田纲吉的肩膀:“阿纲被女生喜欢一点都不奇怪!诶,你会怎么回应?话说,会喜欢对方吗?”
沢田纲吉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颤抖:“怎、怎么会就喜欢上一个不知道名字和样子的女生啊!太冒昧了、而且我——我——”
他涨红了脸,愣是说不出接下来的话,求助一样看向我,仿佛我是他的人生救星。
我耸了耸肩,从鞋柜里抽出了三封信,颜色都矜持地选用了符合性别的蓝色,之在封口处用笔画上了小小的红色的爱心,毫无疑问这些都是情书。
我故意选用了杀手的口吻:“让我来教你吧,蠢纲,面对情书,该选用的应对手段是——”
“是——?”
我把三封信揉成一团,对准远处的垃圾桶,进行长距离投篮,“砰!”,我打了个响指,“bgo!三分!”
沢田纲吉想起了什么一样:“所以之前被这样扔出去的……也都是情书吗?”
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确实会看到一晃而过的纸团飞进垃圾桶里。当时还以为是废弃的作业本之类的、所以原来都是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