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他的交情,来源于她自己的意愿,尽管所有人都曾劝诫她影卫不过就是个趁手的兵器,根本没必要真心对待,放眼西蒙家族百年来战死的无数无名影卫,平已经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我……”咬着牙,平说不出反驳的话。
从进西蒙家族签订契约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设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一个人死在荒郊野外,这个大家族从来不缺卖命的人。
瞥了眼一下安静下来的平,长老想了想终于说道。“身为影卫,企图破坏刑具解救罪人,光这一点他就不配再做影卫队队长,处刑结束后对其杖一百,如果还能活着,我便饶他一命。”虽然心疼十一到最后也不为自己辩驳,但长老终归还是长老,一切考量以西蒙家族为重,平是西蒙家族里难得的战斗好手,如果经此一事还能好好活着,倒也不算白培养了这么多年。
于是,当卡住转轴的小刀被拆除,铁链重新开始下放之后,被按在地上的平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一慢慢被铁水吞没。“不!”夜空下,只回荡着平悲痛的喊声。
滚烫的铁水慢慢吞噬皮肤的痛是刻骨铭心的的痛,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十一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
睁开眼时,头顶的灯光晃得她眼前发白,下意识的想要抬手遮在眼前,却发现双手不知为何被绳索缠在一起固定在床头,手腕上只有挣扎时磨出的血痕,并没有铁链贯穿的骇人伤痕。
怎么回事?十一有些不太明白,她明明记得自己被投进铁水里了,为什么现在反而被囚禁在这不知名地点。
抬起上身观察了下周围,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并不熟悉的服饰,房间里的布置也尽是些她以前从未见过的东西,于是十一隐隐在心中有了点猜想。
大概,自己真的已经死在那场极刑中,现在这幅躯体明摆着就不是原来的自己。所以是重生了吗?想来想去,十一只能得出这样一个答案,慢慢在脑中接受这个设想后,她开始打量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抬头看了眼被捆绑的双手,十一活动了一下磨出血痕的手腕,然后用力向两边拉扯。她并不在乎勒进肉里的绳索,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直到绳结断开,她才坐起身来,用恢复了自由的双手解开脚上的禁锢。
“我告诉你,收起你那点稀奇古怪的正义感,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想收手也是来不及的,不如好好听我安排,拿了这笔钱咱们还能过几天开心日子。”就在十一仔细摸索着房内陈设,正对着床前架的四平八稳的黑色小铁盒发呆时,门外响起了男人的对话声,房门被打开时,她看见两个地痞模样的人愣在当场。“我靠,你他妈没有把她绑好吗?”四目相对后也只是一瞬的沉默,反应过来不对劲后,黄头发的那人便一巴掌甩在了另一人的脸上,然后骂骂咧咧的卷起了衣袖。
“不可能啊。”挨了一个耳光,黑头发的男人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你们是谁。”对于能够听懂并不共通的语言,十一也只当是重生赋予她的基本能力,她冷着脸,轻轻瞥了眼黑色小铁盒底下架着的铁制底座,盘算着应该能拿来做个趁手的武器。
“小妹妹,哥哥可是会好好爱你的人啊。”不过似乎是觉得自己能把人绑过来,就还能把人绑回去,黄发男也并不在乎十一冷漠的戒备,他只是一改刚刚的严肃,在脸上写上不怀好意的笑容,然后看了看十一身旁立着的三脚架和等待开拍的摄像机,招呼着另一人扑上去要再把人往镜头前捆,只是回应他的,是意料之外落在身上的两记闷棍。
能反应过来时,他和黑发男已经被打倒在地,他看到十一手中不知何时拿住了三脚架,渐渐地肩膀和腰侧就传来钻心的疼痛感。“啊啊啊!”两个人意料之外的挨了打,默契的在地上翻滚着。
“现在能说了吗?”将手中的三脚架往黄发男下身砸,正好箍住他的骨盆两侧和重要部位前端后,十一抬起一只脚踩住他的肩膀,并不在乎裙底走漏的风光,只是居高临下的冷着脸再次问道。“你们是谁。”
如果再偏移一点,命根子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黄发男被吓得脸色煞白,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错,他明明记得绑架的时候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一只手都能拎起来的文弱女生啊,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战斗力爆表了呢。“我,我就是拿钱办事。”只这一下,他就惊觉现在的十一是能下得了狠手的人,虽然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但他清楚自己只要敢嘴硬,就会被打的很惨。他也不过是拿钱帮人办事而已,被打成猪头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是啊姐,你放我们一马吧。”黑发男苦着个脸在一旁附和着求饶。
“所以你们认识我?”感觉能够对自己的身份有些思绪,十一收回脚,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九条七绪,仅次于迹部财团的九条家唯一的千金,是上流社会出了名的钢琴公主,这谁不知道。”
“哦?那你们也敢动手,不怕被抓吗?”
“大不了就是蹲监牢,反正也在底层生活了这么久,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他们也确实成功的绑架了她。
十一看着眼前靠着坐在一起互相查看伤势的两人,眼神沉了沉,倒是又想起了给西蒙家族卖命的影卫们。“你叫什么名字。”
“井上弘。”
“你呢。”
“北川信。”
“好,你们既然能绑架成功,想必也是做了不少功课,那么现在,了解我多少事情,全都告诉我。”井上与北川面面相觑,虽然不懂十一打的什么主意,但也只好乖乖照做,别的不说,十一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身材纤细,但刚刚打他们这一下真的很疼,他们可不想再挨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