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变了脸色,表情难看的起身,声音急促得冷薄。
“有事先行,诸位再会。”
风波和手下消失。
何世殊轻轻一笑,朝莫名其妙的山嵋师徒走去,挤到他们旁边的座位。
山嵋笑说:“师娘说你要走了!什么时候?”
何世殊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了?”
山嵋道:“反过来想。”
她瞪住开演的戏台,“你哪里找的戏班子?哪里点的戏?”
长林说:“是《双侠传》。”
“我也不想看了。”山嵋起身不高兴,“人头鸡,你排演这个取笑我!”
“取笑?”
“台上演的自然是我看的故事。”何世殊说,“把原本改得乱七八糟,那些凡人戏班猪头猴脑,自以为是把飞龙描成爬蛇,然后又画蛇添足,倒尽胃口。”
山嵋坐下去了,炯炯有神盯住戏台,手伸进刍狗的布袋子拿出晒干的小食吃。
何世殊问刍狗:“她嘴里吃的什么?我也尝尝。”
长林闷声,“你不像那个听风筑少爷嫌弃,就拿师娘晒的灵果干。”
刍狗只能把布袋子对他敞开,“解闷用的,何公子不必勉强。”
此前寇荡从刍狗袋子里抓走一大把,捧给风三小姐,在不远处跟风彩直夸干女儿有才,风彩点头称赞。
何世殊拿了一把塞进袖子,戏笑道:“二师兄能吃到这个,不知道会多开心。”
山嵋眉毛一竖,像只机警的猫,立即伸手进何世殊袖子里掏回来。
“不清不楚的不行!这是我们的,还回来!”
她摸出一个凉凉的硬东西,吓了一跳扔开。
何世殊伸手接住,山嵋看到方位玉盘,满脸害怕,就怕不小心按到上面的‘二’,又被传送到神志不清的洪炉大冶二师兄身边。
何世殊眉毛扬起,意味深长的笑。
“你掏修士袖子,就像掏人储物戒一样私密,这戏台子就是我从袖子里掏出来,如果把我这只人头鸡见不得光的秘密也拿出来,我可饶不了你,也放不了你了。”
山嵋收手了,嘴上不能怯,“把你那个大师兄也写进《春闺梦外人》了?”
何世殊笑呵呵,手指把玉盘上‘茉’和‘湘’二字抹掉,说:“我把你写上去。”
山嵋震惊摇头,“休想追着我,找到师娘!”
刍狗不安,“这个玉盘有什么用?”
何世殊似乎只是戏弄女孩,把玉盘收回,没有跟她们再提。
戏台演了一彻夜,村人白日还要做活,留恋想看的也被家人拉回去休息,最后剩下刍狗他们几个。
最后一出时,戏幕突变,重重宫楼升起。
何世殊手指敲膝。
“《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山嵋冷笑。
“身在仙乡,还要多情,既要又要,做作得贪心。”
刍狗要打断总是跟丫头搭上线的何世殊,拿起干果袋就挡住他的视线,“你还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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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世殊弯起狐狸眼,对她一笑,“刍狗,你怕什么?我要吃了谁?”
刍狗眼前人影一闪,何世殊和山嵋忽然出现在戏台上,已经是戏中人。
丫头愣,长林看呆。
其他角色齐唱:“金屋装成,玉楼歌砌,千秋万岁捧霞觞。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山嵋刚要说话,众角色又高声唱:“圆月摇金,余霞散绮,五云多处易昏黄。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少女叫:“两百岁的老头子,你干什么!”
众角又唱:“哀莫哀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何世殊注视她,莞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