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周从口袋里摸出烟盒,里面还有一半没动过的香烟。闲岁接过顾繁周塞过来的烟盒,数了数里面到底有多少根。顾繁周朝他靠近一步:“你知道没有意义,我随时可以再买。”
“至少你今晚不能再抽了。”闲岁将烟盒收进自己睡衣里,又伸手去摸顾繁周的口袋,检查对方身上还有没有存货。摸到睡衣裤袋的时候,顾繁周按住他的手,趁机十指相扣:“别摸了,再摸硬了。”
“流氓……”闲岁连忙抽回手,顾繁周倒是颇为好笑地看着他:“每次都是这个词,没别的吗?”
闲岁居然真的开始集中精力思考,不一会嘴里又冒出几个词:“死变态,色情狂,还有……坏男人?”
顾繁周彻底被逗笑了:“早点睡。”
闲岁:“……”
……
闲岁嘴上表示自己没什么睡意,靠在阳台边上陪顾繁周看星星,结果还是找着找着北斗星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另一边是空的。
工作日顾繁周要回公司处理事务,闲岁也需要拍摄《再见远洲河》的最后一幕戏。
回到片场的时候孟桥也在,闲岁向对方打了声招呼。老前辈没忍住抱怨闲岁,这段时间也不来吃顿饭,还没等闲岁本人回答,顾繁周忽然走过来搭上他的肩膀:“孟老师,我也很久没拜会您了,方便让我改天带闲岁来吗?”
孟桥固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段对话很快结束,闲岁去准备之前,顾繁周悄悄捏了一下他的手腕。
这场戏讲路小河的母亲患了重病,急需一大笔医疗费用,他被人介绍去酒吧工作,进去了才知道并没有介绍人嘴上说得这么正经。
总是有客人拉着他,要他陪着喝酒,他连忙拒绝或者逃走。对方要是懒得计较还好,偏偏路小河碰上的客人蛮不讲理,不喝就将啤酒泼到路小河身上,还当众大声辱骂他。
有同事来帮他解围,勉强摆平对方。但老板还是十分恼火,给了他这段时间的工资就让他离开。
路小河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坐在酒吧的后巷里,抱着膝盖沉默地掉眼泪,他想,生活怎么会这么难呢?
他没想到自己下一秒,会在这里见到许夜梨。
原本家底殷实的大小姐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她偷偷跟着路小河,才发现他在这里工作。
她听说路小河母亲的事,提出借钱,或者介绍他来家里工作,路小河不想麻烦对方,都没有答应。
许夜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劝了很久,路小河才答应向许夜梨家里借一笔钱,后面再慢慢还。
然而当他回到母亲身边,一切都来不及。
母亲是劳累过度才患的病,要不是没有钱,母亲也不需要这么辛苦干活。
路小河遭受了天大的打击,再一次想过跳楼。上次被树枝拦了拦才没死成,但这一次他毫无牵挂,他不需要这种运气。
这一次许夜梨拦住了他,她劝他继续学业,考个好学校,改变他自己的人生。
许夜梨说她喜欢他,不要让她难过。
路小河愣愣地,从窗台边上下来,他回应不了对方,只能发自真心地道谢。
许夜梨很好,但他与对方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他拿到专科录取通知书,而她要去首都念名校之后,就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