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却池瞳孔剧烈颤动,他后退半步:“何竟冬?”
何竟冬,不,应该是用它来称呼才对。
它的头发呈现一种诡异的速度生长,像柔软的蠕虫攀爬着,遮挡住脸,唯有一张血盆大口滴落涎液。
“都怪他……都……怪他,我才没办法回到你身边了。”
它旋转脑袋,乌黑的头发复长出毛发变成肢体,像蜘蛛般朝杜却池挪动:“在河边的时候…我就…就好想吃了你啊……”
甘柑左手提着新买的水果和煮晚饭用的菜,好整以暇进入单元大厅,见到杜却池一脸惊恐逃命、刹不住脚冲他跑来。
他笑意盈盈张开怀抱,毫无克制的冲击力撞得他肩膀惯性往后一颤,像捕获了一只躁动不安的小兽,他安抚他,却又明知故问。
“怎么了,这么慌张?”
杜却池下巴磕到甘柑硬邦邦的肩膀骨头上,正隐隐作疼,但他现在可没时间顾及。
他语不成调:“后……后面。”
甘柑抚平他翘起的头发,掀起眼皮,薄凉地看向空荡荡的电梯间。
“已经没有了。”
杜却池神色紧张,呼吸还紊乱着,一点一点转头。
叮——
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电梯运行的噪音。
“它去哪儿了?”
甘柑摁下楼层按钮,对于杜却池提出的疑惑短暂思索两秒,解答道:“应该是不复存在了。”
杜却池抿唇,无数的困惑涌不止不休涌出,快把他吞没淹死了。
似乎察觉不到杜却池七上八下的心境,甘柑心情颇佳。
电梯门打开,他推着杜却池走入自己花费心思装扮的家,说道:“请进来吧。”
甘柑似乎对于落地窗情有独钟,也在自己家里安装了一面比杜却池家里要巨大不止一倍的透明窗。
杜却池来到窗前,此刻窗外淅淅沥沥落雨,银线串成珍珠贴着玻璃面滑落,雨水织成朦胧的面纱,罩住了天。
以夜幕为背景的玻璃变成了镜子,一道身影边由浅及深出现了新的一道影子,像是贴着杜却池自己滋生出来的一般。
“我也很喜欢站在这里欣赏外面风景。”
甘柑从后面扣住杜却池肩,“会带给我一种徜徉于天际,来到云端身临其境的感觉。”
杜却池没有说话。
——
鲜少有人出现的消防通道楼梯角,黄色的光斜斜地打下来,看不见触及不到的阴影处,墙壁里狰狞出六七双破败的手,它们肆意狂欢中,享用难得的美食。
手戳进穿过细密的牙,穿过喉管,来到上方的眼睛,轻轻一拧,便有血淋淋的东西落到地上。
甘柑弯腰捡起,将意外掉落的青葡萄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