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甚找出医药箱,坐在沙发上朝封木招招手,俨然像这座屋子的主人。
“先上药。”余甚说。
封木只能先把注意力转回来。
封木瑟缩肩膀,凉性的碘伏涂在伤口处竟是火辣辣的疼,他忍不住倒抽气,余甚擦抹的手一顿,观察到封木皱眉忍痛的神色,凑近伤口吹了吹气,似乎这样做可以减轻疼痛感。
他说:“小时候在动画片里学来的,他们上完药都会这样做一下。你那时候好奇是不是真的会不痛,还说哪天一定要实践一下。”
封木为之一愣,他说的话自己都早忘记了,余甚居然还记的。
封木缩回手,嘴硬道:“其实不怎么痛,你不吹也没事。只是、是我表现夸张了。”
“为什么呢?”
“转移注意力?”封木说。
余甚扣上医药箱,忍俊不禁:“那不就是怕痛?”
封木不说话了。
低头瞧见自己穿得破烂衣服,他边往卧室走边说:“我先去换身衣服,至于桌上的饭……”
封木哑言,他不清楚该如何跟余甚解释,饭根本不是他做的。
封木快速扫了眼桌上的饭菜,竟然清一色是他昨晚刷视频时收藏的几道菜,卖相相当不错,就是不知道人能不能吃……
可口的佳肴散发着浓郁的诡异气息。
余甚早早进厨房盛饭,抽出两双木筷子摆好,见封木仍旧穿着脏衬衫发呆站在卧室门口发呆,疑惑问他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木木?”他拉开木椅,轻声唤他。
“啊……?”
“快些换好衣服,来吃饭了。”
封木下意识道:“你先别吃!”
余甚奇怪看他。
封木脑袋发懵。
“你别担心,我不会吃独食的。”余甚失笑,“等你过来,一起。”
封木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话却越说越糊涂,无奈下,他快速闪进卧室,还是觉得换好衣服带余甚出去吃比较稳妥。
衣柜里找出件偏休闲的纯白打底长袖,封木解开一颗颗纽扣脱下衬衫,不知怎得,他总能感觉到卧室里不止他一个人。
有道焦灼又露骨的视线似乎一直凝聚着他,这迫使他重新换衣服的动作十分僵硬,有种他面前站了一个无形的人的错觉,那人还休闲坐在床沿端详他脱衣服,目光炙热又讥诮。
封木疑神疑鬼望了圈陈设简单的房间,沉思几秒,突然朝空气说话,
“你在吗?”
安静。
无边的安静。
封木对自己有点无语。
他换好衣服出去,本正常搁置在书桌一角的圆珠笔忽然轱辘轱辘滚落到地上。
啪。
很轻的一声。
可这封木来说无异于惊天巨雷。
封木握住门把手的手颤了颤。
掉落的圆珠笔令封木联想到了这周夜晚加班时同样离奇出现的黑色水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