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生气,只是觉得他不可理喻。从前他在她眼里只有优点,现在不一样了,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清醒了?
她不吭声,江亦琛也不恼,走到她身边站定,同她一起望着池水:“陪我一起进去,不许一个人呆着。”
时雨有些不满:“我能陪你一起来这里就不错了,要求还这么多?”
他忽的伸手,大掌很轻易的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将手中高脚杯里的红酒尽数灌进她嘴里。
随即凑在她耳畔低语:“只是怕别人觉得我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而已,你是跟我一起来的,偷偷在这里和别的男人幽会算怎么回事?”
男人的胜负欲
时雨被呛得咳嗽起来,望向他时,看见他眼里的冷厉,她知道,他没在开玩笑。
他明明在和苏离聊天,竟然会注意到她的动向,发现她和秦风在这里碰面,她突然有了种被‘抓奸’的感觉,这感觉来得很莫名其妙。
没等她缓过劲来,江亦琛突然低头猛地吻住了她的唇,手里的高脚杯被他随意的丢弃在脚下的草地上,他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这样一来,她不得不被动的贴近他的身体。
她没察觉到此时两人看上去有多亲密、炙热,也没察觉到,江亦琛眼底没有丝毫的动情。他幽冷的眸子在和不远处立着的秦风对视,带着胜利者的挑衅。
秦风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片刻之后,转身离开。
江亦琛这才放开一直试图挣扎的时雨,之前看见她和秦风在一起的不痛快,在刚才已经都烟消云散了。
永远不要低估一个男人的胜负欲,尤其是在女人方面。
时雨只当他喝了酒在‘发疯’,并不知道他方才那一吻的用意。
心不甘情不愿的和他一起回到室内,他和苏离一起在一群男人中聊着商业场上的话题,时雨在一旁听不懂,也没心思听。
无聊之际,她发现,所有人衣着都体面得一丝不苟,只有江亦琛身上的衬衫白得醒目,他的外套,一直在她身上。
而这外套,也让她显得格外的扎眼,浑身都不自在。
她正想把衣服取下来还给江亦琛,动作刚刚开始,原本正在和苏离说笑的他,突然朝她转过了头,脸上的笑容也被警告和严肃替代,变脸相当之快!
时雨默默的放弃打算,低下头当做无事发生,这家伙到底有几双眼睛?要是还有下次,他只要敢带她参加宴会,她就敢穿t恤牛仔裤,反正他也不让露,何必换礼服?
左思右想,他八成是觉得她身材没料,拿不出手惹人笑话,所以宁可让她遮得严严实实的,也不让露出来给他丢脸,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突然,人群躁动了起来,时雨只来得及抬头看清苏父身旁的苏泊倒在血泊中,她人被江亦琛一把揽进了怀里。
她吓傻了,听到人们的议论和嘶吼,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多出了一个弹孔的玻璃墙应证着方才有子弹穿过,而目标,是苏父的脑袋,那一枪,被苏泊挡了去,打在了他上腹部!
回过神来,她推开江亦琛冲上前查看苏泊的伤情,这样的场所,恐怕只有她一个医生。
苏泊捂着伤口痛苦得发不出声音,失血十分严重。
看伤口位置,她冒出了冷汗,这一枪,怕是穿过了胃部。
她做了基本的止血措施,吼道:“送医院!要紧急手术!”
苏父也没料到今天会闹出这种事,一时间乱了方寸,苏母一个女人家也是早就吓傻了。听到时雨喊,苏父才反应过来:“快!来人赶紧送医院!”
时雨跟着一起护送苏泊到了医院,路上她一直关注着苏泊的情况,生怕他突然休克。
怦然心动
直到人被送进手术室,她才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手上和礼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
苏泊前些天才做了肾脏手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结果是难以预料的。
出了事,宴会自然被迫提前结束了,苏家的人和江亦琛都赶到了医院。
望着手术室亮起的灯,苏父眼眶隐隐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心疼大儿子。苏母轻轻抚着他的胸口:“你别着急,肯定会没事儿的。”
苏父急得用英文说道:“给我找到那个人,我要扒了他的皮!”
苏母给苏家二儿子苏寻使了个眼色,苏寻便拽着苏离一起走了。
瞥见时雨一身血迹,苏母走上前握着她冰凉的掌心柔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在场,苏泊恐怕就……你先跟阿琛回去洗洗换身衣服,改天我再设宴感谢你们。”
看得出来,苏母说的不是客套话,是真的有感激的成分在里面,这个后妈当得是真的尽心尽责。
时雨叹了口气:“没事的,伯母,我之前跟这边的医生交代过了,说明了前段时间苏泊刚做了手术,让他们注意点。那我先走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说一声。”
苏母点点头,将时雨和江亦琛送上车才返回。
突然消停下来,时雨感觉到有些疲倦,这是之前精神高度紧张,突然又放松下来的正常反应。
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渍,她瞄了江亦琛一眼,他难得的没有嫌弃,专心致志的开着车。
突然回想起,当时苏泊中枪时,他第一反应是护住她。她回味起当时他用的力道和快速的反应,心里的小鹿不安分的撞了好几下。
她强行压下心里再次燃起的怦然心动,警告自己,这个男人不是她该奢想的,他只是作为一个男人,保持了最基本的绅士风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