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筠打电话问:“卜苍声,你俩咋了啊?”
我都笑嘻嘻的回复:“没有呀,他最近忙而已。”
连这两个粗神经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我哥居然还不来找我。
十一月二十二号。
没来找我。
二十三号。
发消息问他回不回家,他回两个字:应酬。
二十四号。
他回了家,很客气的和我聊天开玩笑。
是的,客气,这十七年来第一次用客气的态度跟我说话。
我不理他了,我决定这辈子都不理他了。
不是因为他突然变神经了,而是因为我发现,我的脑子一天比一天差了。
从学校庞大的集体制生活脱离后,我在家也无所事事,写东西,看书,打游戏,刷视频。
然后,写东西走神,看书走神,打游戏走神,刷视频走神。
这种走神和平常的走神不一样,甚至猛地才发觉自己在发呆,好像陷入了思维的漩涡,再也出不去。
我告诉了姜灵韵,她还在学校,但是一分钟后一通电话打过来了,我猜她逃课了。
心疼一下庄老师。
我接起电话她就一顿臭骂:“卜苍声你是傻逼吗?照顾自己都照顾不好!你哥公司忙,你就在家躺尸啊??你给我滚去看医生去!我这周末找你,你要敢跟我边聊天边走神我抽死你丫的!挂了!”
戛然而止。
她说得对,我确实该去看医生了。
我围上围巾,匆忙套上大衣出门。
坐在车后座时我把脸整个埋在围巾里,车里的皮革气很难受,我努力的去围巾里寻找别的味来闻。
这条围巾是羊绒的,和我哥去旅游时候买的,很舒服。
又在不可避免的想起我哥。
人都是恋痛的,比如用力摁淤青,控制不住的舔溃疡,和一遍遍的想起某个人,眼眶发酸,但是甚至不舍得从回忆里抽离。
纪肴开门时愣了一秒,我猜他被我的样子吓住了,因为我这段没怎么吃饭,好不容易长的肉又萎缩了,下巴又变成之前的瘦削,非常憔悴。
他拍了拍我的头:“熊猫啊,这黑眼圈。”
我费力地笑了一下:“烟熏妆,来找你卸妆的。”
纪肴拽着我进屋,把我摁在蘑菇沙发上。
“你这几天睡了多长时间?”
我陷入长久的迷茫之中,回想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写东西,读书,打游戏,刷视频。
“我好像…忘记睡觉了…”我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