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很符合时宜的倾盆而至,水滴倾斜在屋顶上,噼噼啪啪的声音好似在炒豆子一般。
方寸一步一步走到奄奄一息的土匪面前,蹲下身子咧开嘴笑着。夜空中突然绽裂一道闪电,惨白的光映在方寸的脸上,他就像是那地府深处爬出来的恶鬼。
山匪惊恐,可已经没有力气动弹。
咔嚓一声脆响,方寸硬生生扯下了他的一条胳膊。
“谁派你来的?”
冰冷的声音传进耳中,可剧烈的痛苦已经让山匪甚至连惨叫声都不能发出。
还好,旁边还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山匪。
方寸一脚踹出,断手那人的脑袋就如同七八月份熟透的西瓜,迸射到墙上地上,哪儿哪儿都是。
一把抓住另外一个山匪的脚,方寸只是一用力,那人便惨叫着被拽了出来。
如此一幕场景,楼上众人正好隔着窗户看得清清楚楚。
李幽夜几人倒是没太大反应,知县却是吓得不轻。
不断颤抖的双脚根本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极速的心跳让他的呼吸也跟着变得剧烈。
好在背后有人扶着,不然他当场就得跪在地上。
“敢问,敢问,敢问几位,几位从何而来。”
小手不断哆嗦着,知县把刚才李幽夜给他的那二百两银票从衣服里掏了出来,原封不动的递到了李幽夜的面前。
李幽夜瞥了一眼银票,接着看向了知县。
他的眼神虽然很平淡,可在知县眼中就像是恶鬼的凝视一般,根本不敢与李幽夜对视。
外面恰好又传来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知县被吓得猛地一抖,银票飘落着坠向地面。
说时迟那时快,知县连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将银票捡起来,又递到了李幽夜的面前。
“钱,钱,钱您收下吧。”
看着他如此摸样,李幽夜只有一个问题,这玩意也是个官?
“脓包镇少说也有十万人,大片商户和农田每季赋税少说也有十万两银子,你何必贪这点小钱?”李幽夜冷声问。
李幽夜不反感贪官,有时候足够贪的话,还能有利用价值。
他反感的是什么都贪的人,一点点蝇头小利便是搞出如此之大的阵仗,当真一点该有的庄重也不顾了。
知县连忙打了自己一耳光,扑腾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哎哟,老爷有所不知呐,这脓包镇上下都被县丞给把控着,我就算是知县,每月连零头都拿不到一点,徒有虚名罢了。”
“县丞?你身为知县,乃是脓包镇的最高长官,县丞不过一个八品官,他何德何能把控脓包镇?”李幽夜冷声问。
听到李幽夜说出品级,再看李幽夜这不凡的气质。
知县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位主子绝非常人。
眼珠子一转,知县连忙解释说:“老爷有所不知,这县丞是京里来的,我一个地方官员,哪儿敢在他面前造次啊。”
“万一得罪了京里的达官贵人,我这条贱命就算是有十颗脑袋,也是不够掉的啊。”
李幽夜打量着县令,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最终只得出三个字的结论,那便是不老实。
话里话外都有着试探和怂恿的味道。
即是在试探李幽夜是否从京中而来,又是在试探李幽夜在京中的地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