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心疼么,心疼,后悔吗,不后悔。
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失控过,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有什么,凭什么会出现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他冲动了,失控了,那他就应该得到。
“齐韫,”他叫他的名字,“你别哭了,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跟着我有什么不好的?”
“我朝你要什么了,我要你什么了!?是,我想要你的首发,那我是不是得脱了裤子跟你上-床才行啊!”齐韫歇斯底里。
“是你自己这么想,”江迎抬高声音,“我不用你做这些,我心甘情愿,你难道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吗?”
齐韫脸上的表情崩坏了,他小声问江迎:“喜欢,你喜欢我?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喜欢我……”
江迎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捧着他的脸说:“是,我喜欢你,我现在就是喜欢你。”
齐韫不说话了,他呆呆地看着视线前方的一小片区域,直到江迎用干燥的指腹擦了擦他的唇角。
“要不你试试喜欢我呢?”江迎声音很低,带了点祈求的意味在,“当我一拳一拳的砸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我就在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他脏了我的手,可是我的心里只有愤怒。”
齐韫眼珠子动了动,江迎跟他说的这些他不是没听进去,他听进去了,看着江迎露出痛苦和迷茫的表情,齐韫闭上眼睛,声音听着像是挤出来的一样:“可是江迎,我不是gay。”
“……”
“夏季赛我会向俱乐部申请转会的,从今天到夏窗,我还可以和你装兄弟,不让你在外人面前没面子,会和你配合俱乐部的要求,我甚至可以假装今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江迎,我们出去吧。”齐韫的城池自我坍塌,江迎吃软不吃硬,他现在拿他真没什么办法。
“齐韫,你可以是。”
齐韫一口气噎在胸腔,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江迎的身体再次笼罩过来,齐韫无处可退,瘦削的肩背贴在身后冰凉的墙壁上。
他那双骨节分明十分有力的手,钳住了他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露出唇齿后的舌,气味一瞬间也变得极有攻击性,它们争先恐后地钻进齐韫的鼻腔,让齐韫的大脑在此刻意识到什么是男性荷尔蒙。
齐韫漂亮的眼珠映出江迎的身影,江迎俯身,狠狠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齐韫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江迎不会,他忘不了刚刚吻上他唇的一瞬间,血液涌向某个地方,浑身兴奋得要颤栗,心一下子像棉花一样软,尾椎骨的酥麻遍布全身。
他另一只手来到齐韫光滑细腻的脖颈,他摩挲着他的皮肤,感受着皮肤下血管的跳动,他真想掐断他的脖子,让滚烫的血液呲在自己脸上,他真想毁了他,配自己永远沉沦。
舌尖湿滑、炽热的触感让江迎把一切抛到脑后,他探索着他的口腔、唇齿,津液交换,淡淡的血腥味也是如此的香甜。一个很深、很色-情的深吻,他甚至大着胆子伸舌头去舔他的喉咙。
窒息感让齐韫开始拼命挤压喉管,他用手掌胡乱地拍打着江迎的后背,痛苦的呜咽声,让江迎感到异常愉悦,齐韫秀气的鼻尖拼命用力,紊乱的气流喷在江迎的脸上。
几分钟的索取后,他终于松开了齐韫,齐韫整张脸憋得通红,他双手撑地,头朝下拼命的呼吸空气,江迎摸了摸他的耳朵,齐韫头昏眼花,根本顾不了江迎。
“这是我心里的吻,刚刚不算。”
“……”
齐韫还在调整呼吸,大脑逐渐开始恢复清明。
突然,耳边传来江迎低沉的笑声,接着齐韫身子一僵,他慢慢回头……
“你不是gay,那你为什么会对我起反应呢?”江迎用手抬起他的下巴,眼神轻佻。
“你不会是——”
“住嘴!”
齐韫从小到大都对性很排斥,在十几岁那个年纪,周围的人在看毛片、在带妹、在对着女孩想入非非,齐韫只觉得恶心,他可以接受人与人之间的肢体触碰,却排斥一切的深入交流,这其中就包括吻和做-爱。
跟着那群混混混社会的时候,晚上他们会在网吧的包厢放毛片,齐韫永远低头带着耳机不是打游戏就是看别人打游戏。
“你小子,我把你耳机给你扔八百米以外!”
“诶,猴子,给我!”
“坐下来看会嘛,明天给你介绍对象啊,隔两条街以外有个妹子长可好看了,听说对你有点意思啊~”
“别!”
“哈哈哈哈,诶你们说他是不是gay啊他。”
“把他裤子扒了,摁着他。”
“滚!神经病啊?”
“哈哈哈哈,好了,妹子让给我吧,这货就不行。”
“阳痿吗,中看不中用?”
“肾虚吧。”
“我走了,你们看吧,我妈叫我回家了。”
少年走得干净利索,身后的包厢传来混混喊他回去的声音——
“别他妈骗人了,你妈一年回来几次啊,赶紧的,回来,再坐一会儿吗,聊会儿天!”
想起家里的冷清和寂寞,少年一个犹豫,又转身回了包厢。
他带着耳机低头吃着果盘里的水果,一直待到午夜两三点,几个不着调的鹿睡着了,就剩下齐韫和猴子没睡,荧荧的暗光中,猴子转头看着他。
“还看月见直播呢?”
“嗯,我喜欢他的蝶影。”
“一个不露脸又不用真声的主播有什么好看的,啧,敢不敢看点别的?”猴子拿出手机。
正好月见的直播结束,齐韫抬头,淡淡地说:“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