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本王惹恼了他,错处全在本王。”周远洄说。
“我看君酌今日是真有些恼了,不如先让他在这里住一宿吧。”祁掌柜看出周远洄情绪不大对,生怕对方把人带走又哄不好,反倒让局面变得更糟。
平心而论,祁掌柜对淮王殿下没有任何不满。
但他这个当舅舅的,难免偏袒自家外甥。尤其他今日一晃眼的功夫,似是在喻君酌手腕上看到了一道淤伤。尽管喻君酌很快就掩住了,但祁掌柜却不得不多想。
“也好。”周远洄说:“本王会把护卫都留下。”
祁掌柜起身去送周远洄,待到了门口时又忍不住道:“君酌这孩子从小吃过许多苦头,身边也没个能护着他的人,所以他受了委屈也不会找人倾诉。王爷若是真心疼他,就待他好一些,莫要让他伤着。”
“嗯。”周远洄应了声,也不知是否听出了对方话里的言外之意。
喻君酌在屋里烤了会儿火,见到舅舅进来忙看向对方身后,却没见到别人。
“我同殿下说过了,让你今夜住在这里。”祁掌柜道。
“好。”喻君酌点了点头,问:“他呢?”
“殿下走了。”祁掌柜看向喻君酌,问道:“怎么,想让他留下?”
“没有,我不想跟他说话。”喻君酌说。
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听说周远洄走了,心底还是隐约有点失落。那家伙先是那么欺负他,弄了他一身伤,还骗他,竟然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还在生他的气?”祁掌柜问。
“他的眼睛能看到了,我其实是为他高兴的。”喻君酌说。
他当然也希望周远洄的眼睛能复明,对方那样的人,不该在黑暗中度过余生。但他知道,这复明是有代价的,若真如太医说的那般,周远洄会不会就此变得越来越疯癫呢?
他有点害怕,但是也没有那么怕。
就像他一直以来对周远洄的畏惧,虽然从未彻底消失,却一直在变少。
他气的是,周远洄对他的欺瞒。
尤其是一边装看不见,一便那样对他。
只是这话不能朝舅舅说。
“淮王殿下,可有做过伤害你的事?”祁掌柜忽然问。
喻君酌一怔,摇了摇头:“没有。”
咬破了他的舌头,或者把他身上弄出了许多痕迹,那应该不算伤害吧?
那就是纯粹的欺负人!
“那你今日究竟为何生气?”祁掌柜问。
“也没什么,舅舅你别问了。”喻君酌脸有些红。
祁掌柜似是猜到了什么,失笑:“既然不想说,那就多住几日,等气消了再回去。”
“我要住到过年再回去,最好过了年也不回去。”喻君酌说气话。
“那也好,过了年你和我回淮郡。”
“啊?”喻君酌一愣,立刻反应过来舅舅在揶揄自己。
祁掌柜见他这幅模样,便猜到他不是真不打算回去了,只不过是在气头上而已。
另一边。
周远洄并未直接回王府,而是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