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时成婚了?”陈衍盯着突然出现的秦瑶,目瞪口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衡儿休要胡说!你成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连我们都不知道!”陈恭也急忙道。
陈母更是激动的结巴起来:“别、别听他、他瞎说!这女子我见过,是、是他养的外室!”
“只怪外甥回京后没第一时间跟娘和舅舅说清楚,我们是在江城沈家结的亲。”陈衡道。
两位舅舅脸色一白,是啊,说到底他是沈家的人,若沈家真为他说亲,作为舅舅也是不好插手的。
“这沈家也是不知礼数,怎么不写信告知一声!”陈衍嘀咕,觉得此事蹊跷。
“那……有何证明啊?”陈恭纵横官场多年,也不是容易骗的,很快就想到这茬。
陈衡早有准备,朝人群中的予安递了个眼神:“还不速将婚书拿来,给舅父过目?”
秦瑶哪容得下事情如此发展,她往前一步,道:“两位大人,可否容小女子在此为自己辩解一二?”
不等两位开口,陈母先骂道:“呸!一个外室还想登堂入室?说,你是如何骗得我儿将婚书都给备好了!不是说是假的吗?你就这样诓骗我们陈家!”
“我既不是外室,也不是正室娘子!”秦瑶不由冲她道,“我不妨现在就告诉你,告诉你们陈家,如今我是侯府老太君亲自认下的干女儿,什么得罪侯府,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陈母被如此一呛,想到离开侯府时老太君的警示,不由脸色一暗。
陈家兄嫂几个则听得云里雾里,不知该信谁了。
“你的意思是,你与衡儿毫无关系?”陈衍大喜。
陈衡已是脸色铁青。
予安望着他,怯怯道:“公子,这婚书——还拿不拿了?”
玉牌为誓
今生必娶阿瑶为妻
这份婚书做不得数,陈母是知道的。
只听她大吼一声:“逆子你敢!若你今日将婚书拿出来,别怪你娘我大义灭亲,把你伪造文书一事告至京兆府!”
此等家丑,陈家兄嫂是断然不允许发生的。
也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大舅母梁氏急忙对小姑子转了态度,笑盈盈走下台阶,到陈母身边挽住她的手。
她劝道:“孩子不懂事,咱们做大人的悉心教导便是,也不至于闹到官府。”
陈恭也道:“衡儿不是那出格的公子哥,他办事可靠,人又沉稳,不然东宫也不会如此看重他,想必那什么婚书也是一时情急,当不得真。”
“衡儿,你说是不是啊?”二舅陈衍朝外甥挤眉弄眼。
谁料一向懂得变通的陈衡此时却固执起来。
他向几位长辈郑重弯腰拱手,道:“让舅父与母亲失望了,婚书的确是真的,梁家小姐我不会娶,兵部尚书家也绝无可能!”
“你——”陈恭气的结巴,“你、你真在江城沈家成亲了?”
不等陈衡回话,秦瑶先打断了他:“没想到陈公子也有攀附权势的时候,莫不是方才听到我已被认作侯府的小姐,所以想假戏真做,与侯府结亲?”
她冷笑着,目光扫过众人,“毕竟侯爷此刻正在边关带兵,与侯府结亲可比什么梁家武将、兵部尚书强多了!”
她此话不假,众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侯府人丁不旺,多少人想与其结亲,却苦于没有机会。
长房倒是有三位小姐,两位都已到了适婚年纪,可惜婚事早已被暗中定下,大姐儿是进宫的命,二姐儿则是未来的王妃。
这高枝不好攀啊!
如今突然跳出来个老太君亲认的干女儿,有老太君作保,这身世一定清白。
况且干女儿又不是嫡亲的,皇室自然看不上。
想与侯府结亲的人家机会来了!
只是这梁家还在等着呢,陈恭看了看正妻梁氏,欲言又止。
陈衍则毫无顾忌,劝道:“我看既然事情已成了这幅样子,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不如就将错就错!至于成婚的流程,大不了再来一遍,明天我就亲自到侯府去为外甥提亲!”
“不成!”陈母伸手护住陈衡,道,“你们都失心疯了?她只是一个侯府干亲,凭什么让我儿娶她?我那侄子们个个不争气,连个仕途都混不上,如今咱陈家的将来可全指望我儿!你们做舅舅的,不说给他找个皇室的公主、郡主,就是世家女儿也能助他一臂之力!娶个侯府干亲算个什么事!”
“妹妹!”陈衍对她这个妹子颇为头疼,“那些个未嫁的公主郡主最大的还不过十岁,哪有合适人选?世家,你说得轻巧,他们全是圣上的眼中钉,你若敢让衡儿娶世家女子为妻,我们陈家就选了圣上的对立面,你这是在断送陈家的前程!”
“那……那就找个清流小官家的女儿!”陈母自有她的打算,低娶的儿媳妇必不敢在婆婆面前造次,更好拿捏。
“得,妇人之见!”陈衍不耐烦看向外甥,“衡儿你自己拿主意!”
陈衡听他们说自己的婚事,像在谈一场交易,无论如何都得有利可得才肯罢休,不由心烦意乱。
他看向秦瑶,又见她正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似有一抹讥笑。
“我已多次表明心意,你们全当看不到?”他当即下了决心,“母亲明鉴,儿愿与侯府结亲!”
她笑他攀附权势又如何?总比在陈家受人控制得好。
“你要忤逆母亲?”陈母不敢置信。
她儿子一向在她面前懂事孝顺!
“好好好!”她忍住怒气,“娘知道你喜欢她,娘也不是那棒打鸳鸯之人!你把她安生收在身边,或养在外边都成!娘以后绝不反对!只要你好好找个正室娘子,成吗?娘这儿就有个不错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