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蔺则安那张肿胀的脸都变得有些滑稽,说起话来支支吾吾的,接下来像是肯定了什么。
“是让人身体虚弱的药,我…我以为只要让你虚几日,我便得可以试着顶替你的位置,到那个时候我就不再是蔺明易的弟弟,我承认我这种想法是自私,但我真的没想过伤害你。”
字字句句说得情真意切。
蔺明易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摸那张曾经与自己相仿的脸,指腹落在蔺则安面颊上时,蔺则安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是感觉到了委屈,随着脸上的疼痛,眼泪没忍住落了下来。
“哥,的都是陆文宣打的,他们趁你昏迷都欺负我,你要帮我讨回公道……”
要是蔺则安现在还能动,他狠不下去拉扯两下蔺明易的斗篷,又在蔺明易面前做出那副乖巧顺从的模样来试图让对方心软。
却不知,对方早已不是受用于他示弱讨好的兄长,再见面两人不过是模样相似的仇人。
“我没死,陆文宣应该会看在蔺家和蔺家军的面子上判你流放。”
蔺则安试图挣开手腕上的绳子,去拉扯蔺明易,却只是徒劳无功,粗麻绳将他的腕口磨得通红。
一个平日养在府中身娇肉贵的小少爷,平日里连油皮破一点都会泪眼婆娑,今日被打成这样,又听说自己接下来要去流放,失声痛哭道:
“哥,你和摄政王是兄弟,你帮我求求情,我不想去流放,我现在这样流放会死的。”
蔺明易笑弯了眉眼,手上的东西从摸改为拍了拍蔺则安的脸颊:“不会流放的。”
蔺则安听见这个激动得鼻涕都喷了出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父亲不在,你也会照拂我的。”
“会收监,斩首。”
“不可能!”蔺则安脸色大变,那颗心还没有完全落下又被提了起来:“不可能,只是毒杀你而已,你还站在这里,我为何要死?!”
说到此处,蔺则安沉默了几秒,再看向蔺明易时,已是目眦欲裂,他疯狂地挣扎着:“你和陆文宣合起伙来陷害我!没有什么断肠散,蔺家军、陆文宣和你一唱一和,就是想让我死!”
见到蔺则安这副疯狂攀咬的丑态,蔺明易只觉得可笑。
现在连这张脸都不像自己了。
就仿若一个即将崩溃的疯子,他也不恼,略带凉意的指腹将蔺则安鬓角凌乱的发丝顺到耳后。
“也不会斩首。”
蔺则安怨毒地瞪着蔺明易道:“你故意来折磨我,不就是下了毒吗?你不也活得好好的!真要继续追究,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见父亲……”
“通敌卖国,按齐国律法当处以凌迟。”
“蔺明易你想污死我!”
蔺明易冷笑了一声,扬起手狠狠抽了蔺则安一嘴巴,血从蔺则安的唇角渗了出来。
他浅笑着看向那张又红又肿的脸,为蔺则安整理着衣襟:“待到罪名定下后,我会向王上请旨,将你的刑罚定在我大婚前,就当是则安送给哥哥的贺礼。”
“蔺明易你以为污死我父亲的旧部就不会知道吗?”蔺则安还在嘴硬,可却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颤音。
他此刻才发觉,蔺明易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逗趣他的意思,哪怕是要他死,都说得如此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