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手,用手背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嘴里喃喃自语道:“姝儿,虽不知为何赤绥世子竟成了你的哥哥,若你肯告知我一声,我又怎会为难于你,你也不必遭受这般委屈。”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自责,“我并非责怪你,只是因我之故让你承受此痛,我着实心疼不已。”
言罢,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江淮姝的脸上,似是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心底。
祁北屿的指尖轻轻滑过她如丝的丝,目光温柔地落在她恬静熟睡的脸庞上。
心中原本如幽洞般的一丝空虚,此刻竟也似被丝丝缕缕的温情渐渐填满。
而江淮姝像是与他有着某种微妙的心灵感应,在睡梦中微微蹙了蹙眉,随后纤手无意识地将被子轻轻推了推。
祁北屿嘴角噙着一抹慵懒的笑意,眼神里满是宠溺,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这一幕,仿佛时间都为这片刻的宁静而停驻。
待她再次安静下来,他才缓缓起身,动作轻柔地替江淮姝掖好了被子,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桌上的图经,是他精心绘制,每一处笔触都倾注着他的用心。
那些他担忧她看不懂的地方,皆细致地注明了注释,字迹工整而娟秀。
翌日清晨,第一缕阳光才刚刚透进窗棂,江淮姝便悠悠转醒。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身旁的褥子,入手温热。
看来刚走不久。
她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里有几分羞涩,又有几分难以名状的情愫。
接着,她轻轻活动了一下脚踝,原本准备迎接疼痛的她,却惊觉脚踝处的疼痛感已几近消失。
她美目圆睁,满是诧异。
没想到祁北屿那个被自己百般折腾,还当众出丑的大魔王,竟还能如此悉心照料自己。
相较之下,倒是显得自己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若说昨日只是心存疑虑,那么今日她已笃定,这茶馆背后的老板,定是祁北屿无疑。
她匆忙下了床,利落地换上一旁早已备好的干净衣服,扬声唤道:“老板?”
老板起了个大早在忙活,此时正在楼下专注地给窗户上糊纸。
听到江淮姝的呼唤,他微微转过头,便瞧见江淮姝已换好衣服,整个人容光焕,多了几分灵动与娇艳。
他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前去,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姑娘起得可真早啊!这般着急,是要启程了吗?”
江淮姝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昨夜睡得早,所以今日也起得早了。”
“实不相瞒,我心中有一事,若不及时处理,便总觉得如鲠在喉,心中不畅。”
老板一听有事相求,神色一凛,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保证:“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力所能及之事,我必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江淮姝见他这般热忱,心中一暖,轻声说道:“老板客气了。”
她顿了顿,似是陷入回忆之中,眼神变得有些悠远:“大约半年前,我路过前方的时候,偶遇一位好心的鱼婆婆,她曾施我一饭之恩。”
“我本就铭记于心,想着定要报答,只是此次出行太过匆忙,一时竟将看望鱼婆婆之事忘在了脑后。”
说到此处,她抬头望向老板,眼神中满是期待:“若是老板有空,可否替我去向鱼婆婆传句话?”
店家一听,眉头微微皱起,面露难色,心中暗自思忖着上头的吩咐,可又不敢轻易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