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闻潮生压低声音:
“陆川怕被白龙卫发现的事。”
淳穹眼睑低垂,侧看向闻潮生的眼神变得尤为复杂。
闻潮生继续道:
“我问过了昨夜来找你的女人,大人与陆川认识,你们又是同一个时间段,从同一个地方来的苦海县,所以啊,刘金时的死不但跟你有关系,也跟他有关系,忘川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手上沾着数不清的肮脏人命债,您身上穿着齐国的官袍,没法子跟他们明面上交往,所以我猜刘金时身上的那瓶穿肠毒是陆川给的,他过来跟你应该有一样的目的。”
“如你所说,刘金时一个在苦海县做了这么多年土皇帝的人,身上不该有什么因果,除非……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而且那件事,和王城里的某位大人物有牵扯。”
他话音刚落,淳穹骤然拔剑,软剑的剑身在寒冷的空气中摇曳身姿,剑浪从剑身传上了剑尖,最后归于平静。
剑锋横在了闻潮生的脖颈上。
淳穹的手抖了一下,所以见了血。
刺痛在闻潮生侧颈的皮肤蔓延,还有那倒竖的汗毛与鸡皮疙瘩。
他一动不敢动,身子虽绷得极紧,但神情却始终如常。
“闻潮生……”
淳穹一剑横于闻潮生的脖颈,那双被血丝填充的眸子像是野兽,汹涌澎湃的杀意如浪潮一般层层叠叠涌来,封锁了周围的全部空间。
“听我一句劝,你的命来之不易,别自已找死。”
“我听过你的故事,县外三年,你能活到现在,足以证明你是个爱惜性命之人。”
“有些话,不能说的,最好一辈子都别说。”
面对淳穹几乎最后通牒的恐怖威胁,闻潮生不退反进,往前走了一步,来到了他的面前,直视那双野兽一般的眸子。
“淳大人,刘金时的尸体都还没埋呢,你要不请个唤魂的问他两句,他到底怎么死的?”
“多少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你怎么活到现在的?”
“活人的嘴,能有死人的牢靠?”
淳穹瞪着眼,牙齿也在用力咬着,这种失态,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恐惧。
淳穹在害怕,害怕闻潮生,害怕那些他发现的秘密,害怕王城里身处云端的那位大人。
见着他这般模样,闻潮生咧嘴一笑,笑得像个疯子:
“淳大人,坦诚点,若是今日我把那穿肠毒带来,再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给你,我能活着离开您这座县衙吗?”
淳穹嘴唇抖动,半晌之后艰难地收回了剑。
“不能。”
闻潮生脸上的笑容随着淳穹收剑的动作一同消失,目光是前所未有的锋利与危险。
“那你觉得,如果你乖乖帮陆川做完了王城里那位大人交待的事……你能活着离开吗?”
他话音落下,淳穹身子一震,整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