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圣上如此凉薄,我们为什么还要替他效力?当初苏帅不就是被他活活累死在任上的吗?当天下有难的时候,他就想让我们为他杀敌守土;当天下安定之后,他就在背后捅刀子!这样的皇帝,凭什么要为他抛头颅洒热血?”
常春远胸膛一起一伏,显然这些年他胸中也积攒了许多不满,此刻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
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好了,不要想那么多,说不定我们一个月之内真能杀了昝敏呢。”
常春远呼着粗气,闭口不言。
王烈叹息一声,跟他擦肩而过,径直就离开了。这漫天的星辰再美,他也没心思看下去了。
一个月杀昝敏,很简单吗?
三月二十二,王烈继续率军继续往前,一路上,他除了发号施令,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这位北镇元帅,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石河子,也就是前年冬天王烈与伊宁一起追杀昝敏的地方。这里有两座山,乌堎河从两山之间淌过,山似坟头,水似黄泉,多少年来,不知底下埋葬了多少英雄骨。
此刻的昝敏正在石河子一带,而他自从抢劫了宣府,当上了“大汗”后,日子也终于是过得滋润了起来。
“大汗,咱们下一步抢哪里啊?”色当凑到正在河边喝水的昝敏身边问道。
“抢?呵呵,你当想抢就抢啊?”昝敏打了个哈哈,洒了洒手上的水珠。
“不然呢?咱们难道还要吃马肉不成?”色当吃马肉都快吃吐了。
“咱们攻破宣府,就等于扇了南朝皇帝一耳光,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吗?”昝敏问道。
“不会,但是南朝如今孱弱,也没力气来打咱们啊!”色当道。
“所以,咱们就得引他们来打!到了这草原上,那就是我们的地盘,那可就由不得他们的火炮强弩做主了。”昝敏笑道。
“原来大汗早就算好了下一步吗?”色当问道。
“当然,我若是南朝皇帝,绝对受不了这个气,所以,一定会派兵来打!而南朝最能打的,就只有王烈手里的兵!”昝敏说道。
“所以,来的会是王烈?可若是那个女人也来了呢?”色当心情不怎么好,脸色也紧张了起来。
“无所谓,他们来,我们就往北走,他们追,我们就撤,在草原上,本汗无惧任何人!”昝敏自信满满道。
“那不还是打不过吗?还不是只能跑?”色当狐疑道。
昝敏摇了摇头:“他们只会派骑兵来,以他们现在的国力,根本供不起后勤补给,只能打快攻!但是他们不适应草原的气候与生活,等时间一长,咱们就能拖垮他们,然后就像狼撵兔子一般,将他们一一消灭!”
“这真的能行吗?王烈也不是傻子啊!”色当还是不太相信。
“哈哈哈哈……他们当然不是傻子,但我这条命,他们却是想要的很呐,世上哪有不馋饵的鱼呢?你说是不是?”昝敏笑着看向色当。
色当还是半信半疑。
“色当,你就瞧好吧。”昝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笑意。
昝敏所料不差,王烈很快就来了!
一只海东青从天空盘旋而下,很快落到了王烈肩膀上。那只巨大的鹰朝王烈叫了几声,又点了几下头。
王烈是懂鹰语的,这只鹰陪伴他的时间很久,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情报。
“王帅,小青说什么?”常春远问道。
王烈皱眉:“敌人分的很散,沿着那条乌堎河一路绵延,扎下了六七里长的营帐。而石河子那两座山头附近人数最多,约莫一万多人。”
“那么昝敏应该在那两座山头那里!”常春远道。
“不!昝敏生性狡猾,不可以常理揣度,我们不能贸然打草惊蛇!”王烈沉声道。
“他们没有旗帜吗?小青难道没看见旗帜?”常春远问道。
“没有,昝敏根本没立旗帜,这支杂胡只是有可能是他的人马,并非一定是他的!”王烈说道。
常春远想了想道:“王帅,我们要不先去抓个舌头来?”
王烈点点头:“去吧,小心点,别被发现。”
“是!”
常春远立马叫来一个身材高大,两臂极长的校尉,下令道:“刘黑,你带人去抓个舌头来!”
“是!”
刘黑立马就带着一队哨兵出发了。
中午时分,刘黑不负众望,果然抓来了两个蛮子,这两个蛮子是莫古人,在刘黑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情报。
“我家大汗在石河子,在最东边的营帐之内,而丞相在最中间,两座山中间。”莫古人俘虏交待道。
“大汗?你家大汗是谁?丞相又是谁?”常春远问道。
“大汗是昝敏,丞相是哈谬。”
常春远冷笑一声,这昝敏还当起大汗了?还真是野心不小啊!
常春远看着这两个俘虏,开口道:“如果你们所言为实,本将会放了你们。可如果你们所说的是假的,那么,本将一定让你们横尸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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